感受到冰冷、杀意,却没有拔刀的意思。
薛匡露出欣赏的神色,一手按在胸前,掌印不可思议的出现在戚战头上,漠漠然没有半点变化,直到了戚战上方不过数尺之处忽然停止,由急动至极静,中间没有半分勉强,几乎便是最自然的过度。
沈七心中一惊,他虽然没有看清楚戚战天刀的模样,甚至连其中精妙之处也没有领悟到。只知道若是薛匡的掌势再不变化的话,必将和天刀相碰,便是他神功再强,血肉之躯也难敌过兵刃之利,难道薛匡狂妄一致如此?
只觉却又告诉不是这样,纵然沈七能感受到薛匡的力道的变化,却不能把握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这种感觉让他难受之极,却又偏偏不能脱离薛匡的掌握。
“沈七,你看好了,天道便在你眼前。”薛匡的声音淡淡出现沈七的耳边,悠然道:“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念既生,万法皆然,你所看到的既是虚幻,却又是真实。”手印千变万化,落到沈七眼中却是一层不变,竟然把握不到他手印的轨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让沈七觉得自己分身在不同的时空中,看薛匡和戚战的战斗。
戚战眼中精光大作,丝毫不为薛匡的掌势而动,却缓缓将手掌伸向腰间的天刀,手势坚定而沉稳,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动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变,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人的动作能大体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难得。要知任何动作,是由无数动作串连而成,动作与动作间怎都有点快慢轻重之分,而组成戚战从前方往腰间探手取刀的连串动作,每一个动作均像前一个动作的重覆铸模,本身已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若非沈七此刻借助薛匡的眼力,必看不出其中玄妙,怎教他不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薛匡仍一手扣住沈七的陶道穴,一手按向戚战的上方,双目异光大盛,目注戚战。
戚战拔刀的动作直若与天地和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随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刀道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
当他手势探到天刀处差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戚战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刀柄。
就在戚战加速的同一刹那,薛匡按在薛匡上方的手掌一番,似预知戚战动作的变化,结出七八个手印,或高或低的压向戚战。
‘铿!’
天刀出鞘。
包裹着众人的水球面静止之极,任何人都感受不到半点水滴流动,水球面外层的玄冰一点点的碎裂,再非先前由薛匡一人控制的平静,而是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水面的光华立即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沈七再看不到戚战,眼所见是天刀破空而去,横过两丈空间,直击薛匡。天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可是躲在薛匡背后的沈七,却清楚把握到戚战的刀笼天罩地,薛匡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这才是戚战的真功夫。
薛匡的精神在无限的扩大,许多沈七本来看不到的东西也随之变得清晰起来,他沈七可以看到天刀刀锋处流动宛若实质的真气,还有戚战冲天的战意。
戚战面沉似水,天刀似往下沉,突斜指向上,忽然人随刀游,似长鲸吸水、又若脱弦强箭朝薛匡劈去,充满一往无还的意念。
在天刀前攻的同一时间,薛匡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忽然间带着沈七跃身半空,往下扑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