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正是日本人,刚才说得那段日语不是郑远清他们见识浅,而是那是一种内部语言,就是“行话”或者“黑话”,是一个组织内部的共识性语言,每一个词语的含义早已不是字面意思,就算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都未必听得懂多少,更何况郑远清他们这群只知道“八格牙路”是什么意思的人。
汉子是三菱重工驻中国分社成员,外表是普通的日籍员工,实则是日本山口组派来中国刺探经济情报的经济特工。尸乱爆发后,他们就留在了西宁市位于市郊区的公司或者称为据点里苟活至今。
众所周知,日籍投资尤其是大型会社在中国建立的厂区都十分庞大,防卫坚固。二次侵华战争从来都是日本高层的既定战略,上一次打输了并不代表着倭国不会来第二次,因此驻华工厂要随时准备应对战争的爆发,所以每座工厂里都秘密开挖了地下工事,而这些地下工事中都保留有巨量的物资储备,他们就是靠着这些物资储备活到今天的。
但是,日本极右翼让他们失望了,这三年里他们非但没有等到“皇军”借着中国尸乱大举侵华,反而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咋地。
一开始他们还能和国内进行卫星通讯,但是后来干脆杳无音信,一直到去年10月份,他们身边的一切电子器具全部报废后这群日本人彻底绝望了,天上的极光让他们明白自己被大和民族彻底抛弃,搞不好日本国内也和中国大同小异,至于天照大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呵呵呵,别说侵华了,估计本土都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搭理我们。”这个汉子一边流着泪一边苦笑着摇着头。
果然不是泛泛之辈,郑远清心中暗暗点头,一口气都说出来了,看来他非常明白现在再恪守什么“武士道”、“天皇道”的没有一点用。
说了又能怎么样?日本本国能过来铲除他?还是眼前的中国人能杀掉他?以前的中国经济情报还有屁用,要说去年这个时候还有用,但是今天,当一切电子仪器统统报废的年代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一丁点用处。
这名特工在赌,他明白自己的筹码:首先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青壮年男人,在这青壮年男人奇缺的世道性别和年龄很可能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地位。
其次,他是一名受过训练的战斗人员,这种人更是奇缺,没有哪个基地有闲工夫和多余的粮食物资把一个普通人训练成战斗人员。
再次,他更明白,如今为了生存,哪怕他真是间谍也不耽误大家握手言欢。最后,也许他还以为,中国人都是卖国求荣之辈,只要能获得利益,那么什么国仇家恨都一边去吧。
“三菱重工?”欧达想了想说道,“你们具体是搞什么的?在这里还有多少人?”
“是的,三菱重工;我们是搞机械重工的,生产线、汽车、大型设备什么的我们都搞。我们聚集点还有200多人,其中有70多名科研人员。想必贵方是大型基地,而且是军方人员,我们对各位很有用处,大家可以抛弃国家观念精诚合作,一起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多谢了!”汉子虽然被绑着,但是依然用日本典型的半鞠躬方式向欧达致意。
“你他——”欧达刚想拿桌子上水杯砸他,却发现郑远清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欧达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欧达心里有火,还JB精诚合作,懂得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吗?合作?你应该说你愿意当奴隶才对!日本人虽然令人痛恨,但是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却真不是盖得。
郑远清冲欧达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审讯室,欧达紧跟着走了出来。
“老大,为啥不揍他?他以为咱们需要他,是,他很聪明,如果换一个幸存者基地他完全会受到另一番待遇,可是咱们不缺他一两个男人。”欧达不解地问道。
“很好,你明白第一点说明你有进步了。但是更深一层你还没想明白,你的心还是不静;接纳他、引出他后面的人,然后留下科研人员再翻脸,明白了吗?”郑远清拍了拍欧达的肩膀问道。
“可是这也太现实了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日本鬼子能留吗?”欧达似乎明白了却又心有不甘。
“既要现实,也不能忘记国仇家恨,这个度很难把握,非左即右的极端思想要不得。如果那些鬼子肯办事,好,好吃好喝养着他们让他们给咱们研究东西。”
“八年抗战后期的经验表明,日本人如果真服了,那办起事儿来要比中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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