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街头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位青衣小帽的老者,孤独惆怅的沿着大街朝东门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厮,两人各自挑着一副扁担,如此上路的人,每天在临安城都可以见到许多,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老爷,此去长沙府路途遥远,我们还没事,只怕老爷您太辛苦。不如去骡马行买一匹骡子代步好了。”小厮看着那老者微微佝偻的背脊,不禁有些于心不忍。
老者摇了摇头,花白的头发,有几缕顺着额角飘落下来,显得有些憔悴。头顶上高高挂起的艳阳也无法让他的脸色解冻,迟疑了一会儿,老者喃喃的开口道:“还买什么骡子,实在走不动了再说吧。”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行三人缓缓朝前行走,忽然间,老者停下了脚步,前方一群人快速走了过去,两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一堆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为首的男子仔细打量了老者两眼:“是你?”
“就是我,”老者的脸色露出一丝滑稽的笑容,自嘲道:“现如今你满意了?老夫已经被罢官为民,家产充公。只能回长沙府的岳麓书院养老去了。韩风,你现在是青云直上,不过老夫有句话要送给你,年轻人切忌锋芒毕露,须知树大招风。如今你风头正劲,自然无人可以奈何了你,有朝一日,你若是成为阶下之囚,只怕到时候,痛打落水狗的人,多的让你想都想不到。”
韩风一双眼眸平静如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才华过人的老者,悠然说道:“我和你不同。我做事的确有些激烈,但是激烈的手法要看对什么人。你去岳麓书院好好教书育人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朱熹冷笑两声,抬腿朝前走去,韩风想了想,又喊了一声:“朱大人留步。”
朱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韩风,口中依然不饶人:“大人两字可不敢当,韩大人现在是官,老夫是个老百姓。只求韩大人不来找麻烦就行了。哪里当得起韩大人这么客气?”
街上的行人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一对充满了淡淡火药味的人。韩风旁若无人的说道:“朱大人,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教书育人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宣扬理学这些,是你们学者的事,我也没兴趣参合。但是你要知道,所谓理学,某种程度上是对人性的禁锢。包括你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必要求别人如此这般呢?”
压低了声音,韩风凑到朱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现在说的挺客气,不过说真的,我对你那一套挺烦的。以后最好别在我的面前再提这些道道。不然的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能活着在岳麓书院教书。”
朱熹脸色变幻不定,只怕普天下也只有韩风把这样威胁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了。不过形势比人强,韩风的确有资本这么说。
“一路珍重!”韩风抱了抱拳,转身带着自己的部属,快步离开。
朱熹仰天长叹一声,不是他不明白,只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
韩风急匆匆的走上街,是因为接到了一份邀请,这份邀请不是来自别人,而是韩风曾经在建康府见过的一位老熟人。只是,这位老熟人并不方便和韩风见面。两人就算是要在临安城相会,也要躲躲闪闪的,生怕被认识的人发现!
细作司的人手早已把一处庄园控制的密不透风,任何想要接近庄园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驱逐出去。
而那个要见韩风的人,早已在细作司的掩护下,来到庄园等候。
韩风快步走进庄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儿,无法吸引韩风的目光,一溜烟就进了大厅。
一人长身玉立,抱拳道:“韩大人!”
韩风急忙回礼:“苏大人!”
来人正是皇城司的苏夕颜,在建康府两人曾经有过接触。小舞对此人的印象也是极佳,是以,苏夕颜要联系韩风的时候,介于他皇城司的身份,韩风曾经有过迟疑。但是小舞却是一力担保,苏夕颜绝非是那种跟史定波一丘之貉的人。
“苏大人客气了。”韩风笑呵呵的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你我早已相识,何必这么见外,若是苏大人不介意,我就称你一声苏兄好了。却不知道苏兄如此匆忙,找我有什么事?”
苏夕颜坐了下来,淡然的说道:“韩兄弟客气了。”两人悄然转化了称呼,隐约之间又把关系拉近了一步。苏夕颜接着说道:“这件事,兄弟也是刚刚知道,所以就马上找人通知韩兄弟了。”
韩风凝神听苏夕颜说话,默不作声。
“前段日子,赵相公在早朝之时弹劾李家僭越。官家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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