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不需要科举,也能凭借能人的关系走进官场。一想到这儿,他心里越发火热起来,现在别说让他骂岳麓书院的那帮学生,就算是骂自己的亲爹亲妈,也毫不犹豫了。什么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有奶便是娘才是真的。
正想得出神。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跺开,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差猛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躺在床上的他揪了出去。
战战兢兢的他瘫软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左右围着他,一个个拳头就像钵盂这么大,刀柄比笔杆子还长。一位锦衣飘然的官员面带微笑站在他的面前,轻声问道:“西湖议事上,子不嫌母丑那篇文章是你写的?”
“是啊……”他下意识的回答道。
“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一名官差厉声喝道。
“小人来自广南西路,生长的那个小村子因为打仗征兵,男人大多死了。有个别名叫做寡妇村。小人姓牛,单名一个毛,字‘主义’……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小人是一等一的良民,奉公守法,从来不做坏事的啊!”牛毛畏畏缩缩的说道。
“牛毛?这名字怎么听也不像是个读书人啊。”苏夕颜皱了皱眉头。
牛毛急忙说道:“是,的确如此,不过小人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起名字就是随便起的。小人想姓名来自父母,也就不改了。”
“孝子啊。”苏夕颜感叹道:“看你的文章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也就是说,无论朝廷怎么对你,你都甘之如饴,对吗?”
牛毛连连点头道:“当然,小人一贯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就算朝廷做错了什么,朝廷自己也会修正的。怎么能轮到小人说三道四呢?”
“嗯!”苏夕颜微笑着绕着牛毛踱了几步,一转眼间,看到地上有半截残破砖头,随手掂了起来,在手中掂量了分量,满意的点了点头,递到牛毛面前:“你看这块板砖怎么样?”
牛毛不明就里,喃喃说道:“挺好的。”
啪!苏夕颜猛然挥动胳膊,砖头带着一道壮丽的红色弧线,结结实实落在牛毛的脑袋上,本来就已经是半截的板砖顿时又断成两截,一股鲜血顺着牛毛的额头流了下来。血水模糊了牛毛的视线,疼得他顿时哭爹喊娘嚎叫起来。
“叫你妹啊!”苏夕颜身边一名官差飞起大脚踹在牛毛的嘴上,几颗黄澄澄的牙齿带着鲜血落在地上,官差怒骂道:“指挥使大人打你那是给你面子。一般人,我家大人还不屑于亲自动手呢!”
牛毛疼的满地打滚,死死咬着嘴唇却不敢再嚎叫,脏兮兮的手掌擦了擦眼皮上的血水,看向苏夕颜。
“咦,好大的胆子,还敢翻眼看着我家大人?”一名苏夕颜身边的随从勃然大怒,连着刀背重重一刀鞘砸在牛毛的肩头上,咔嚓一声,只怕是打断了肩骨。
牛毛就算是真的是一根毛,此时此刻也得反抗起来了,他指着苏夕颜大喊道:“大人,我又没有犯法,你凭什么打我?这里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难道大宋就没王法了吗?”
苏夕颜冷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大宋现在这个阶段一定会有些不太好的官员。那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这个不好的官儿,打了你,你便去告我吧。不过,依着你自己的说法,就算朝廷官员做错了什么,也有朝廷自己修正,怎么能轮到你这个牛毛去说三道四呢?”
牛毛嘴唇蠕动,刚想要说些什么,苏夕颜又是一拳砸在他的眼窝上,眼圈顿时乌黑一片,模糊了视线……
“不嫌丑是吧?不嫌贫是吧?”苏夕颜拳打脚踢,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牛毛身上,打得他直如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
“大人,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随从好心劝慰道。
“十根手指的指甲都给我拔了。像这样辱没良心的人,读书也等于白读了。”苏夕颜一摔袖子,指着躺在地上的牛毛喝道:“告我,便是你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告我,本官每天都会派人来问候问候你。”
走过牛毛的身边,苏夕颜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吐了口吐沫在他脸上,冷哼一声:“叫你不嫌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