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拿去喂狗吧。”苏夕颜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愤愤的擦拭着手上和脸上鲜血。只是他那一身锦衣官服却已被糟蹋的不成模样,恐怕再也穿不得了。几条恶狗忽然觉得脖子上的束缚一松,立刻飞奔出去,到墙角处聚拢在一起,疯狂的吃了起来。
看着那些恶狗的影子贪婪的吞噬着人的肉体,许多囚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躲进黑暗的角落里,不敢抬头。
“下一个!”苏夕颜把手帕轻悠悠的丢在地上,还带着血迹的手指缓缓举了起来,从右到左,一间间牢房移过去,顺着每个人的面孔指下去。忽然,他停下了动作,手指指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小汉子:“把他拉出来!”
那人看到苏夕颜指向自己的时候,双腿就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听到他说要让自己出去,再看看墙上那几条恶狗疯狂扑食的影子,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死死抓着木栅栏门,哭喊道:“我不要出去,大人饶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让他出来说!”苏夕颜冷漠的看着几名护卫将他横拉竖拽从牢房里拖了出来,这才接着说道:“要一五一十的说,本官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说……”那人心有余悸的看着墙角的影像,说话就像连珠炮似的:“我本来不知道大宋慈善总会监守自盗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有个远房亲戚找到我,我们两家已经许久没有联络过了。他喝酒的时候跟我提起这件事,然后又说大宋慈善总会沽名钓誉,这样丑恶的行径,应该让更多人知道。当时我也是喝多了,脑子一混,就说要去街上把这事张罗开,那亲戚就说也不用,跟朋友一起吃饭或者游玩的时候,跟熟人说说,让他们不要上了大宋慈善总会的当就行……”
“你那个远房亲戚是什么人?”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朝议郎马大人的长随……”
接下来的审讯进行的很顺利,一百多人里,当然会有一些是听到别人说,才去卖弄的。但是大部分还是受到了别人的指使。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受到指使的,无非是送到了某些官员的跟班、护卫、长随……之类的怂恿。而这些官员里并不包括魏王和曹振。
也许这样的假象可以瞒得过许多人,但是绝对瞒不过一直待在皇城司,如今合并到锦衣卫的苏夕颜。他吃的就是这行饭,那些官员属于哪个派系,怎么可能欺骗得了他?这里大大小小爆出二三十位官员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把曹振当成遮阴的大树,当然,这并没有实质的证据。
苏夕颜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墙角,看着那个大腿上被自己砍了一斧子,随后又用斧柄敲晕的汉子。再看看那一头早就准备好的死猪,如今已经被自己砍得七零八落,又被狗啃的乱七八糟。不由得仰天长叹,喃喃说道:“韩大人,我是已经连屠夫都做了一回啊!”
当韩风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明亮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熟悉韩风的人都知道,当他这般眯起眼睛的时候,那遮掩不住的浓浓杀气,就要喷薄而出。
撑着雨伞,走在韩风身后的李飞镖试探着问道:“大人准备怎么办?难不成我们抄了这些官员的家?这也不够证据啊!”
“抄家当然不可能。”韩风把那份名单塞到李飞镖的手中:“要是报上官府,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轮番转下来,再让官家来个定夺,拖那么久,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已经烦了。而且,也未免让他们涨了志气。”
“那大人的意思是……”
韩风幽幽的说道:“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不过,打狗有什么用?要打,就打主人嘛。反正我韩风在临安城的名声也不太好,大家都说我性情暴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让大家失望呢?”
李飞镖笑了笑,跟着这样的长官做事,倒是也清爽的很。至少不用去动花花肠子,该出手时就出手。
韩风停下脚步,二十名锦衣卫剑手也随即停下,雨水打落在雨伞上,发出砰砰的声音。韩风伸出一根手指,将头顶上的雨伞挑高,视线随之便能看得更高一些。他停下的地方,有一个大红门宅子,宅门紧闭,门匾上写着两个字——“马府”!
“让我们打脸去吧!”韩风施施然的走上前去,十分礼貌的握住门环,砰砰砰,敲了三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