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先夺细阳,卿宜经下蔡,夺灵璧,与孤合围小沛。”
从曹操的信,仔细看了作战图——
他的意思是,先夺下徐州的细阳和灵璧,这两个地方,刚好都比小沛地势要高,到时候可以顺着川流,一路势如破竹而下,恰如两把尖刀,恰如其分地扼断小沛的命脉。
最后一句:“卿守右翼,拒援军。”
可想而知,右翼就算有援军,也只可能是徐荣的人。
曹操自己狡猾地避开,将徐荣推给了她来应付,明摆着算准了徐荣不会和她开战。
久久盯着最后一句话,萧若缓缓将这张纸揉入了掌中……
抬起头:“攻取灵璧,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帅帐四下里讨论声起。
一会儿说可以等冰雪融化水攻……
一会儿说可以声东击西佯装去打徐州,半路折返,杀他们措手不及。
最后贾诩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袂,淡淡地道:“依诩低见,不若坐山观虎斗。”
这句话对她胃口,萧若转过了头。
“主公只要装作守在灵璧拒徐荣大军便可。”贾诩道:“一来,刘备在民间名声甚好,不宜与之正面为敌。二来,放任曹操拿下小沛,反而拉长他的战线,首尾不能顾。灵璧地势高,又随时可以威胁小沛……”
“可……曹公不是盟友么?”有人提出了质疑。
贾诩大大不以为然:“刘备算什么敌手,要提防的恰恰是曹公啊!”
萧若原本一直默然不语,听到了这句话,微微笑开来,一锤定音:“曹公要我们拒徐州军,避免与刘备正面为敌,这等美意怎么能辜负?”
商定的结果是,照贾诩说的办。
先派马超率领五千精兵,北上夺取灵璧,在高地扎营。
……
主力和运粮草的部分尾随其后,行军速度却很慢。
自从那晚以后,萧若就下令停止了对杨含带来的人马的追查。
“当真不要紧么?”赵云却似乎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杀气时隐时现,这几日下来令他时常如坐针毡,枪不离手。
不免担忧除了会射箭以外自保能力很低的萧若:“真有刺客,只怕你难以应付。”
萧若想了想,却还是摇头:“不查了,要是让杨含知道难免寒心。”
实际上真正的理由是她不愿查下去。
察觉到这个真相的时候,只觉得这个掩耳盗铃的想法很好笑——避免查证,只是害怕打破梦境,害怕眼前弥足珍贵的相逢重新被现实撕裂。
宁愿回避……也要维护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梦。
……
然而那晚以后,连续三天,他却没造访。
离开曲桐关,到了颍水之畔,
第四天白天,军中有骚乱,不服调动,发生哗变。
萧若人没赶到,挑事的几个人已经死了。
死状凄惨,身首异处,血流了一地……
经此一事,大大震慑了军心……原本因为马超的离去有些混乱的军纪瞬间肃然起来。
再无人敢不从命。
贾诩下令彻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这……”
贾诩回报这事的时候,迟疑不决:“主公在军中放了眼线?”
“有……但是不是我的眼线干的。”萧若答得一脸无辜。
“寻常军士有这么大的胆?……”贾诩自言自语。
“也有可能是……”萧若低下头,手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我的人。”
“主公不是说不是你的眼线?”贾诩诧异。
“我没说是眼线。”萧若报之一笑,继而转开话题:“曹操来催了?”
“嗯,信我就替主公你回了。”贾诩瞬间面有难色,轻咳了一声道:“只是有些话,我真不知该怎么回。”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话,萧若慷慨地传述自身心得:“你可以跳过,实在篇幅太大跳不过,就……当没看见。”
……
当晚颍水之畔忽然刮起了怪风,阴风恻恻令人难眠……月至中天的时候,忽然阴云密布,不一会儿,一道白光划过天际,继而雷声铺天盖地而来。
哗啦啦的雨幕瞬间席卷了天地……
在灯下翻看关中内务文书的贾诩面色骤然一变,走到帐门前,掀开一角……
一个响雷劈来……再来便是闪电,照耀得面前的河水山谷如在白昼之中。
他眼底瞬间闪过了惊恐之色。
……
萧若还在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打雷的声音,脑海里是模模糊糊掠过一个映像……有些害怕地拉着被子盖住脸,翻身蜷着身体——
忽然一个炸雷在耳边炸开……
心里瞬间一阵凛然,惊得睡意全无……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打这么大的雷?
然而雷声有增无减,在耳边肆虐着咆哮着,好像千军万马奔腾在山谷之间,大地都在微微地震动。
雨声铺天盖地而来,唰唰唰如鞭子一样抽打着外面的地面。
心底正掠过难言的恐惧,闭眼却毫无睡意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暖意。
别怕……
低低的声音响在耳边,温暖灼人的怀抱挡去了外面的光,将她揽在了怀里。
熟悉的怀抱,缓慢而坚定的心跳声,从腰间缓缓蔓延上来的温暖……
萧若静静躺在他怀里,察觉到刚才的不安和惧怕都被轻而易举地驱了出去。
不由得往深处更缩了一些,将脸埋在微微带着些湿润的衣上。
前几天怎么没来?
语气里竟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淡淡怨怪。
赵云总守在你帐前,我不得靠近。
回答的声音微含着怒意……忽然软下来,抱怨得有些孩子气——
我现在、有伤……
打不过他。
……
他为何对你这般在意?
萧若听他说赵云守在帐前,有些诧异,一时忘了回答。
迟疑之间,唇上一重……耳边还是奔雷咆哮,而思绪已经被带的远离了大雨倾盆的夜。
缓慢而缠绵,带着微微的掠夺之意,仿佛在宣告他的主权一样……
含着她的唇,摩擦纠缠,慢慢地尝试深入。
闭着眼,眼前都是闪电掠过的白光……
天地之间都是浩大的骤雨声……
不过片刻,背后触到了微微带着温度的床垫,而亲吻并未退去,反而有更加深入掠夺之意。
手掌也朝上,一路轻抚过腰,攀着停留在了胸口,趁着她意乱情迷之时,轻车熟路地解开了衣上的衽。
寒意侵进来,萧若忽地睁眼,格开他正要往里探的手,掩了衣襟侧躺过身。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也怔了……稍稍退开身,平复着已变得急切的呼吸。
黑暗里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萧若翻过身,手搁在他的腰上,轻轻说。
睡吧……
说着将身体投到了他怀里,不管耳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和平缓不了的心跳,还有意地将脸在他胸口蹭了一下,闭眼。
眼前这个怀抱总是有力量,能让心底的一切恐惧和不安消弭于无形……
只有他……
明明知道面前横亘了太多的无奈,明知道这个人心底的信念和她的背道而驰,迟早会再次倒戈致命一击,此刻唯有远离才是上策。
但是在他面前,总是谋算不起来,一算再算都是亏本,溃不成军。
要是他真的只是自己军中一个小小的士兵就好了……
脑海里的念头纷繁复杂,忽然耳垂上一重,那声音里藏着灼热的焦急之意,却又极力忍着,轻轻贴在她耳边——
萧若……我,出去一下。
忍不住心头捉弄之意,她将手环拢,故意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
别去,我害怕。
声音止住,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退开,低叹一声,回身静静地抱住了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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