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地笑:“叫我上楼,单给我弄了个办公室,其实就是在我宿舍,家栋搬奶品去了,大牛一开学也该调走了。”
“嘿!那不等于把你软禁起来了?佟校这是什么意思啊?”小果有些愤愤然。
曾月红更是积极地鼓动:“傅康你也太老实了,叫你搬你就搬?怎么也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吧?这班主任给你下了,还能说是能力问题,可这把你圈楼上看起来,非得跟他们要个说法不成了!”
傅康的脸更苦了:“不是,佟校新弄了个教导处,叫我管初中部分的教务。”
“那邵主任呢?”曾月红的关注点立刻转移了,声音有些激动,挨了一银针似的。
“她管小学。”
“嘁!教导处统共有多少事儿,还弄两个人分管?太官僚了吧?”曾月红不屑。
小果倒笑了:“这是佟校的玩意高,慢慢地给老邵削权呢,小傅,将来你这教导主任是干定了。怎么着,初三的课还得教吧?”
“教,还得让我教好呢,不过加上教导处那个套儿,应该比当个班主任还省心吧,我倒不愁,我发愁的是邵主任怎么想,肯定有矛盾啊。”
傅康这样一说,倒让我心里一亮,恍惚明白了佟校这一步棋的用意。
一会儿看了教师会,佟校先公布了一下人员变动的情况,说牛乐耕和初一的语文老师韩新颖都完成心愿了——调走了,牛乐耕去了县法院,韩新颖回了老家。然后介绍了几个新来的老师,除了岳元、米亚男,还有三个,两个我们的校友,一男一女,男的是数学系的,正跟丁茂林一桌坐着,叫贺文杰,戴个黑边儿眼镜,文邹邹的,女的是中文系的,长得柔弱淑女,腼腆地挨在米亚男一侧,我看着眼熟,听佟校介绍,才知道叫蓝小昭,上学时没怎么注意过,恍惚是个不多事的老实孩子。
“还有一位,皮上纲皮老师。”大家松散地笑起来,我顺着佟校的手一望,靠墙贴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儿,长得比较大众化,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特征,梳理着六十年代时髦过的分头。
皮上纲面皮抽搐了一下,敷衍地笑道;“上纲这名字太政治化了,其实我是教数学的。”我们又笑。
佟笑郑重地说:“皮老师是高级教师,有十几年带毕业班的经验了,以后大家都要尊重皮老师。”
当时还没在意佟校为什么说“要尊重皮老师”后来才发现原来皮上纲有“神经病”左脸眼角处的肌肉不听调遣,据范江山掐表统计,每隔一分半钟,皮上纲的眼角就要自动抽搐一下,很有挑逗嫌疑。看来佟校是给我们打预防针呢。
佟校轻描淡写地说了增加一个初中教导处的话,下面小小骚动了一下,邵主任发难道:“佟校,事先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这是党委的决定,为了更有效地开展工作嘛。”佟校无所谓地摆弄着手里的钢笔。
“我也是党委成员,党委会为什么不通知我参加?”
“没找着您,也怕耽误您练功啊,而且我们几个都同意了,即使您反对,也改变不了结果。”下面有几个老师笑起来,我知道很多老师看到领导班子矛盾公开化,觉得很有意思。如果邵主任跟赫鲁晓夫似的,脱下皮鞋敲桌子才好看。
可惜邵主任不再言声,估计在调息养神,或者正给老佟加着坏意念吧。
佟校把笔记本一合,望着傅康道:“傅主任。”又有几声笑传来,傅康的脸也红起来。佟校并不介意,继续说:“下面由傅主任把初中的课程安排公布一下,小学部分没什么变化,邵主任也正好省了心——顺便替邵主任宣布一下,小学的体育课先停一段时间,宋学谦歇了,将来还来不来学校,要看场部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体育老师。具体原因嘛,免得你们乱猜疑,我看我就直说了吧——得了,这事还是尤校说吧。”
尤校嘴一咧,笑道:“怎么赶上这事儿就让我来呢。”
“来吧,还让大伙先给你鼓掌欢迎怎么着?”范江山果然凑趣地拍了两下巴掌,因为没有牛乐耕捧臭脚,显得人单力孤,只招来一片笑。
尤校把脸向我们侧转过来,严肃起来:“宋学谦是个混蛋!好几个学生家长暑假里上场部告状,说宋学谦跟学生耍流氓,看着挺好一老头儿,整天人五人六的,背后干这种卑鄙下流的勾当!”
下面骚动起来,尤其是那些小学老师,更是激动:“哎呦,怎么弄这事儿?”“是啊,宋老师看上去可不象那种人。”“可真是知人知面”
“行啦,回去再议论吧。”佟校一敲桌子:“傅主任继续吧。”
傅康开始照本宣科:“初一一班班主任初一两个班的语文,蓝小昭,初一一班数学、范江山,初一二班数学贺文杰”除了范江山呵呵笑了两声,其他人都没动静,直到宣布丁茂林改教“副科”由曾月红教初二年级数学时,下面才骚乱起来。佟校喝道:“什么素质!有意见会后上楼谈!”
课程安排完毕,曾月红的脸还通红着,涨满了不忿,象刚刚过了火烙铁的猪头。接任初三数学课兼年级组长的皮上钢眼角又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