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气氛凝重,那些侍候主子的宫女太监们做事越发严谨,生怕在这种时候犯错被主子严惩,以往还有些胆大的宫人敢聚到一起互相传些消息,如今都销声匿迹起来。
乔慕手里拿着细细的绣花针,看着绣工打出来的络子发呆,“姑姑,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花样觉得不满意。”
乔慕回过神,微微掀起嘴角,“自然不是,宫里绣娘的手艺好的很,我心里有些事而已,对了,八皇子去哪了?”
宫女诧异道,“不是姑姑先前说主子去操练场了吗。”
“啊……这样,看我这记性,自己说的话也记不住。”
宫女神色莫名的退出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怅然若失的乔慕一眼,疑惑的自语道,“自从五皇子在荷花池溺毙之后,姑姑整日就魂不守舍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暗自琢磨了一会,实在猜不出乔慕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摇摇头离开。
“真的是他做的吗……”乔慕叹气,她当时从尉迟元清怀里醒来的时候,闻到了那股浅淡的酒气,他却明确的跟自己说并未饮酒,这等小事他没道理欺骗自己,除非……另有隐情,有些事实她只能在脑子里过一遍,却不敢当真。
“咝……”乔慕晃神之际,绣花针直接扎到食指,圆滚滚的血珠粘在白皙的指腹,异常显眼。
“乔慕,我回来了。”尉迟元清推门而入,额头上还有奔走留下的汗珠,他大喇喇的坐下,刚提起茶壶,就看见乔慕手上细小的伤口。
“你受伤了!”
“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乔慕不在意的将指尖按在嘴里,唇舌间感受到一股铁锈的味道,她蹙了下眉梢,从尉迟元清手里拿过水壶,给他倒了杯温茶,“骑射课这么早就结束了?”
尉迟元清的双眼却一直盯着她指尖,听到她问话才说道,“原本该是一个时辰后,不过六皇兄骑马时不慎摔下马,伤的不轻,接下来的课自然无人还有心思上下去。”
“砰!”乔慕手腕一抖,杯盏落地变成了无数碎片。
尉迟元清急切的拉着乔慕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伤着吧。”
“没事。”
乔慕唤丫鬟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脸上表情来回转换,良久才问出口,“之前那么多次练习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坠马了。”
“许是那匹马今日身体不适。”尉迟元清调笑道,乔慕嘴角的笑很僵硬,他这才正经解释了一遍,“各个皇子都有属于自己的马匹,且都是让忠心的马奴照顾,此番出事约莫是马奴偷懒了。”
“原来是这样。”乔慕在心里松了口气,和八皇子没有关系就行。
“你什么时候和六皇兄熟识了,听到他受伤这么担心。”尉迟元清不满的看着他,早知如此,当初喂药就不该心软!
“哪有,我这不是乍然听到又有皇子出事,心里暗自疑惑。”
尉迟元清捻了块点心扔到嘴里,“有些人大概流年不利,别多想,反正与我们无关。”
“真的与我们无关吗?”
“你说什么?”尉迟元清凝眉。
“没有,我只是觉得多事之际,咱们平日还是多注意些好。”乔慕躲闪的避开他的视线,寻了个角落继续手中的绣活。
尉迟元清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眼中蕴着幽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
六皇子受伤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又是一番风雨,经兽医查明那匹马是被人喂了药,只要闻到某种香料的味道就会发狂,而六皇子随身佩戴的香囊刚好与此相冲,这才出现后面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无人得知。
照顾马的马奴被提审时也说不来个所以然,皇上一怒之下将人判了死刑。
六皇子坠马时,腿骨刚好砸到地面凸起的石块,稍微触碰都是钻心的疼,那些太医再见多识广,也没法估量六皇子皮肤内里的伤势,商量一通后只能采取保守治疗。
皇上看着尉迟风疼的发白的脸,心里也不是滋味,刚痛失一子,如今再看到其中一个儿子受伤,哪怕是皇上心头也是挥不去的哀愁,“风儿,你好好养伤,太医自会将你治好。”
“劳父皇忧心了,儿臣没事。”尉迟风强打起精神,忍着身体的伤痛安慰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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