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绑。手下人答应,立刻绑了。众恶棍见光景不好,打个号儿,说声:“跑!”一个个抱头乱窜,如风卷残云一样。众寇随后就赶,只剩下恶僧还与天霸交锋。王栋知道天霸心高气傲,不用别人帮助,站在旁边掠阵。
但见恶僧蹿蹦跳跃,腾闪砍剁。天霸不肯用力,不到刀临切近,不还手。恶僧打量他要败,刀法越急,一步紧一步,只白费力,再也砍不着好汉,来回又走了数十回合,使得张口发喘,浑身是汗,后力将要不加。天霸大叫:“秃驴,这回何不施展英雄?耳闻你武艺本来平常,出家人本当谨守清规,绝不该勾串狐群狗党,胡作非为。大约你也不知我黄天霸,竟敢班门弄斧。”恶僧一听好汉之言,就有三分惧怕,把舌头一伸,暗暗说道:“怪不得这小子扎手,敢则他是黄天霸?我当日在真武庙地方作响马,就知南路一带有黄天霸,是一条好汉,才十五六岁,多少达官好汉,都不是他对手。我还不信,今日瞧来,果然不虚。此处既有黄天霸,还有我的份儿么?从今快把我这六老爷收起,别等卷了刃再收,那就迟了。”恶僧想罢,又想必须如此如此,方能胜他。瞧着个空儿,撒腿就跑。天霸一见,随后追赶,大骂:“秃驴往哪里走?”恶僧一边里走着,一边里往肚兜里取出一物,回身往天霸一撒手。只听嗖的一声。黄天霸抬头猛见一物扑面而来。看官,方才六和尚使的这宗暗器,是什么东西呢?提起来人人尽知,乃是槐莲丹皮砸烂撮成切团,约鸡卵大,此物比石头还硬,还结实,恶僧常常演习,能三十步之内打人,百发百中,从不落空。恶僧先作响马时,但遇扎手的达官,杀不过人家,就用此物伤人。闲话不表。且说黄天霸虽然追赶凶僧,却早留神提防着,正赶之间,忽听迎面有声,似一物打来,好汉眼快身轻,急将身往上一纵,把手打上往下一招,便将那一物招在手内,瞧了瞧,扑哧一笑说:“小子真会玩。”说罢单臂攒劲,嗖的一声打去,又用大声说明:“大相公!拿你爹脑巴骨子去吧!”凶僧发出此物,扭项正看动静,猛听唰的一声,那物又打回来,凶僧才待要躲,只见吧一声,正中脑瓜勺子上。凶僧摸了摸,顺着脖子流血,原来是打了个窟窿。凶僧连忙从棉袄上扯了一块棉花堵上。天霸早已赶到。凶僧忙把双腿一纵,嗖的一声,纵上庙墙去,顺着墙上了佛殿背脊。天霸一见凶僧登庙堂脊之上,随后单刀一扬,嗖一声也上殿去了。且说六和尚在庙房上,猛见一人抄着影儿也跟上房来,凶僧轻轻的顺着瓦垄儿,趴在后坡里,隐住身形,他偶生一计,忙把外面衣裳脱下一件,揉了个团儿,往下一捺,指望天霸必以为是个人下去了,顺着必赶,他好就此脱逃。哪知天霸早已轻轻绕到他身后。凶僧正脱衣裳往下一捺,天霸趁空儿站起,两膀攒劲,把他后腰抱住。凶僧着急,恐为所擒,忙把胳膊上绑的攮子往后一墩。只听吱的一声,好汉“叹哟!”松手。凶僧得便脱逃。天霸不顾伤膀疼,紧紧相跟,从鞘内拔出镖来,照准凶僧大腿打去。只听那僧“哎哟”一声,栽倒身躯,顺着瓦垄往下直滚,噗咚掉在地上。好汉往下一纵,脚踏实地,赶到和尚跟前,不肯伤他性命,留活口,还要见钦差交令,却用甩头一子,吧吧吧!把恶僧两膀打卸。
众寇也都进来,赶到跟前,见好汉将凶僧擒住。金大力为人莽撞,举棍照脑门上要打。天霸上前拦住,叫声:“大哥不可伤他性命,小弟还要带他见大人交差。”说着伸手拔镖出来。
王栋忙命小卒取绳来,把恶僧与那几个绑在一处看守,然后让天霸同进屋内。好汉在灯下脱下衣服,瞧了瞧左膀上,被恶僧攮了有一寸多长的三尖口子,鲜血直流。金大力、王栋问其缘故?好汉说:“方才被恶僧扎的。”二人说:“老弟千万别冒风,须用刀伤药调治才好。”不知天霸到底怎样,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