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或五月一至。因见表嫂生得美貌,以致成奸,同谋毒毙表兄李良是实。刘氏供称:李良父母供,袁正明系内侄,平时并不常来。如何因奸谋害,不知底细。李成之弟李威,及魏氏同供胞侄李良死,系为侄媳刘氏毒毙。施公看罢,心中早已明白。
到了次日,乐陵县已将原、被告人证,全行带到。施公升堂。刘氏跪在一面,虽然蓬头垢面,却是和顺从容,绝非厉色。施公道:“刘氏抬起头来,问你的话。你今年多大岁数了?所有实情,快实招来。”只见刘氏哭道:“小妇人确系冤枉。去年十二月二十,丈夫出外。傍晚回来,腹中饥饿。其时小妇人晚炊将好,丈夫叫小妇人盛饭去吃。不意丈夫吃下不一会,就七孔流血死了。彼时,小妇人见丈夫身亡,吓得魂不在身。忽然叔婆硬说小妇人将丈夫毒死。次日告在县里,经县老爷问了一堂,即勒令小妇人交出奸夫。小妇人真无其事,不肯承认。
后来受刑不过,只得招了。”施公又问道:“你表小叔袁正明,是几时到你家来的呢?”刘氏道:“去年三月来过一次,七月来过一次,十一月又来过一次,以后就没来了。”施公又问道:“这袁正明离你家有多远呢?”刘氏道:“离小妇人家有十余里。”施公点点头。又叫:“带袁正明来。”差役答应,即刻带到,跪在阶下。施公又将袁正明看了一眼,问道:“你向来作何生理,为什么因奸表嫂,毒毙表兄?从实供来。”袁正明道:“童生自幼读书,素明礼教,断不敢作悖逆之事,还求大人明察。”施公道:“汝在县里已供认,何以又到此翻供?”
袁正明道:“大人明鉴。童生在县里因受刑不过,只得供认,其实是诬报。”说罢痛哭不止。施公又喝:“带李成夫妇!”
问道:“汝儿子冤已可申了,尔媳妇即刻受刑抵命。数年翁姑,可有什么话说?”李成夫妇跪倒说道:“刘氏平时极孝顺。我子不知谁人毒死,累得他受此苦楚,我两人好不伤心呀!”刘氏亦痛哭不已说:“你两个老人家,无人侍奉了。”说罢,就大哭不止。施公看见,也觉伤心。又喝问道:“你既未曾谋害,为什么又将奸夫交出呢?”刘氏道:“彼时受刑不过,因表小叔不久来的,就顺口说出,哪里晓得袁正明也就认了;大人的明鉴,这不是前世冤孽吗?”施公又问道:“李成,你这内侄,是几时来的?”李成一一供出,皆与刘氏相同。
施公便命魏氏跪下。施公尚未问,魏氏即厉声说道:“叩求大人伸冤。胞侄李良实系被侄媳毒死。”说罢,又指着刘氏骂声不绝。施公看见,更加明白,忽将惊堂一拍,喝道:“魏氏你这泼妇!胆敢欺侮本部院?尔胞侄显是你毒毙,所欲未遂,竟暗下毒手。本部院明察如神,尔尚敢欺瞒贻害。”魏氏听了这番话,吓得面如土色。施公细看,更加无疑,喝令魏氏快招。
魏氏满口叫屈。施公又喝令用刑。魏氏因受刑不过,只得招出:原来魏氏久欲谋吞李成家产,凡至李成家,必带砒霜。这日又去,恰值刘氏晚炊,魏氏遂暗将砒霜放下,不意李良因饥先吃,遂服毒身死,魏氏故乘机诬害。施公一一录供,反令魏氏抵罪。
乐陵县问断不明,记大过一次。诸事已毕,次日即赴淮安,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