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知情。姑从宽发落,尔当听候判断。”又问李氏道:“尔是招与不招?”
李氏见抵赖不过,只得招出,因道:“小妇人听信人言,下此毒手。只因母家前庄有个姓吴的,名叫吴良。是一个武举出身,家中颇有些钱文。前年三月初二日,小妇人在门口买菜,吴良从此经过,生起了一点邪心。因他见小妇人稍有姿色,于是两情相合,就此成好。”施公道:“那吴良难道没有家小么?”李氏道:“妻子新死。”又问道:“他家尚有何人?”李氏道:“他有个祖母,今年已七十多岁,双目不明。还有前妻生的儿子,今年三岁,寄在他丈人家过活。”施公道:“你既与他有奸,后来便怎么害你亲夫与你女儿呢?”李氏道:“由此日往月来,至今年已整二年多了。小妇人凡到婆家去,皆系两头说谎,因此娘、婆两家,皆不知道情节。这日小妇人刚从吴良家走未多远,先见丈夫走来。其时丈夫并未看见,小妇人终是胆怯,当晚也就回来夫家。过了几日,又去吴良家内,将这话告诉吴良,原欲与他拆散。哪知吴良甘言蜜语,小妇人受骗,就答应了,也不料起这歹心。到八月初五,他听我婆婆到姑子家去了,约到二更时分,他就一人到了夫家,手上拿了一把刀,把门打开,见了丈夫就要杀他。小妇人见他那种杀象,就要喊叫。他又指着小妇人说道:你如喊叫,就是一刀。小妇人被他吓得也不敢唤了。我丈夫也就被他吓昏了。他便将刀抛在地下,就把丈夫背绑起来。此时丈夫也醒了,便哀求他饶命。
他哪里肯依?小妇人也去求他,他也不睬。复又撕了块布,将丈夫嘴塞住,就从身上掏出一根钉来。又在地下拿了刀,用手提刀,将钉在丈夫头顶上钉下,登时丈夫就死了。此时小妇人已吓软了,话也说不出,只眼睁睁的望了他动手。我那秀珍女儿从牀上忽然爬起来,哭个不了。吴良一见说道:一不做,二不休。留了这小孩子,终久是祸,不如一起斩草除根。说着,又将秀珍抱起来,在桌子抽屉内,寻出根针来,在秀珍肚脐戳进去。天尚未明,女儿就也死了。他见二人皆死,复向小妇人说道:你不能说出来,你若是露了风声,你的性命立刻难保。你就说他父女两个,暴病死的。即使有人告你,虽把包老爷请来,都验不出伤的。彼时小妇人也是无法,只得依允他了。”说罢,大骂吴良道:“你这狠心贼!害得我好苦呀!
眼见得你还要抵命了。”施公听罢,叫人录了口供,着仍收监,候提吴良到案,再行断结。
一面飞差签提吴良。当日就将吴良提到。施公随坐晚堂,先问了一遍。吴良仍思抵赖。后命带到李氏对质,吴良也一一招认道:“王开槐实系由小的一人用钉钉死,其小女儿秀珍,亦是小的用针戳死是实,情甘抵罪。”施公道:“用钉钉头,这个法儿,你实在想得好毒!”吴良道:“此法并非小的想到。十年前小的方十岁多,在外婆家房内住着。那房里墙上有个洞,那夜见隔壁邻居家,有个妇人,用钉钉他男子。十年来总未破案,因此才想出这个计策来。”施公道:“你这外婆家姓甚?住在何处?”吴良道:“小人外婆姓杨,住在桃花村外,名叫个杨秀。那地方通知道名姓的。”施公又道:“你记得钉那男人的那家姓什么?”吴良道:“小人记不清了。”施公也不再下问,但命将吴良口供录下,分别收监,听候拟罪。欲听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