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鱼汤毒死?好使小人不能明白。”施公道:“你无须多言,听本部堂将中毒的缘故告诉你,自然明白。尔等所食鱼汤,内中无荆芥花;尔子所食的汤,有荆芥花落下,所以因此身死。本部堂且问你,尔子末后所食鱼汤,尔可曾看见尔媳妇将碗内荆芥花拣出去么?”杨士兴道:“小人亲眼看见我媳妇拣去的。”施公道:“尔等曾喝此汤么?”杨士兴道:“小人等皆不曾喝,只有儿子一人喝的。”施公道:“尔等皆不曾喝?”
杨士兴道:“小人等皆不曾喝。”施公道:“这就是了。你可听本部堂说,荆芥与鲫鱼本来相反,若是荆芥与鲫鱼并在一处,不知道的误食下去,必然肚腹青紫,中毒而亡。尔子误食荆花鲫鱼汤,所以身死。本部堂还有个效验与尔等见证,尔等方知杨大富非吴氏谋害,实系误食荆花鲫鱼汤而死。”
施公说着,即命差役速去街上买两条活鲫鱼,药铺内买二两荆芥穗,立等应用。又命到厨房里取一口锅,拿一个火炉,及木柴之类,听候应用。又命人在外面牵一只狗来。各人遵命去办。一会儿俱已齐备。施公即命人将火炉烧着,把锅放在火炉上面,又把两条活鲫鱼,二两荆芥穗,放入锅内,然后将水倾入,去煮鱼汤。一回儿鱼汤煮好,将锅从火炉上端在一旁。
等那鱼汤将冷,令人将狗牵至锅面前来吃。不一刻,狗倒在地下,乱滚乱叫,又一刻,狗死。施公见狗已死,又命人将狗翻在地下,看那肚腹,果然青紫不堪。忽听施公道:“杨士兴尔可相信你儿子不是你媳妇谋害死的么?”杨士兴道:“大人的明鉴。小人相信了。若非大人如此神断,不但儿子有冤难申,连媳妇还要冤沉海底的。”杨士兴话未说完,杨王氏又向上连连磕头道:“小妇人蒙大人的神断,不但代儿子申了冤,代媳妇雪了枉,保得媳妇性命,还可保得我媳妇的遗腹呢!”说着又连连的磕头。施公正欲设法代吴氏保全遗腹,难得他婆婆先说出口,这就更觉好办了,心中不觉大悦。因故作正色喝道:“王氏你何得胡说?据尔等所说,你儿子娶亲只有三月,便即出外经商。一别三年,始于前月初八日回家。尔媳妇哪里来的身孕?这不是胡说?来给我将王氏拖下去掌嘴!”王氏听说要打自己的嘴巴,因极口呼冤道:“求大人开恩!不是小妇人胡说,媳妇实在是有了身孕。计算起来,将及两月,实系小妇人的媳妇从儿子回来后才有身孕。”施公道:“本部堂万不能信,你且跪在一旁,候本部堂验明,方可相信,如果不实,再行掌嘴!”当传官医到堂来细细验脉。不一刻,官医传到,当堂给吴氏细验两手六脉。当下官医喝报:“验得该氏左关脉起如珠,是受孕将近两月,而且是个男孕。”施公道:“你验明白吗?”
那官医道:“医生验明确实,毫无虚假。”施公道:“你敢具结么?”那官医道:“医生愿具切结。”施公便命官医具下切结。
官医退去。施公正欲与杨怀仁说话,忽见吴氏跪在下面,向上面磕了个头,口中说道:“今蒙大人神断,将小妇人夫妇两重冤枉,俱已判明。小妇人生不能报答大人,只好结草衔环于地下了。”说着,立起身来,便向堂上柱子上一头碰去。毕竟吴氏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