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毛发,此便是招凉宝珠。只因这第十六个皮箱内,里面藏的皆是珠宝,往往易于取错,故须格外留心。贤侄既是要去,我当回明元帅。好在一枝梅业已调回,就请元帅派令一枝梅与贤侄同去,究竟有个帮手。等将招凉珠到了手中,临行时务要留下名字,使他知道,才好使他引出个人来。不然这个人终不出来的。”焦大鹏道;“请问师伯:这人究竟是谁呢?要引他出来何用?”玄贞子道:“此时不必再问,随后自然知道。”焦大鹏只得唯唯答应。你道玄贞子欲引出一个人,究竟是谁?要他出来何用?诸公不必作急,看到那里自然得知,此时若便说出,即非作书者欲擒故纵的法了。
当下玄贞子率同焦大鹏进了大帐,与王元帅说明一切。元帅答应,就命一枝梅与焦大鹏同去。你道玄贞子如何要使一枝梅同去?只因一枝梅到宁王宫里已非一次;焦大鹏的本领,虽比一枝梅高强,路径却不如一枝梅熟识,所以使一枝梅同去。一枝梅奉了王元帅之命,那敢怠慢,当即扎束停当,便与焦大鹏出得大营,赶紧望南昌而去。
在路行程,不过两日,已经到了南昌,当下寻了客店,暂且住下。等到夜间,二人便出了店门,直望宸濠宫内而去。一枝梅本是熟路,他就领着焦大鹏一路行来,直到碧微王妃宫内屋上停了脚步。二人就先在屋上伏下身子,侧耳细听里间的动静,曾否安睡。细听了一会,并不闻有声息,焦大鹏便暗暗与一枝梅打了暗号,一枝梅会意,焦大鹏早飞身跳下房檐。有人说他身如落叶,还是冤屈他的,真个是一毫声息全无。已经到了院落,复进一步,走到宫门口,细细一听,只听里面有两个人低低说话的声音。焦大鹏听不出来说的是些什么话,又不知这两个是否宸濠与碧微王妃。因又复行出来,绕到窗户口,用津唾将窗纸沾湿,戳了一个小孔,便向里面细望。只见里间灯烛辉煌,上坐一人,却是个藩王的打扮,焦大鹏知道必是宸濠。靠着宸濠肩下,斜坐一人,是个妃子的模样,焦大鹏也知道这定是碧微妃子了。只见他二人坐在一处,低低的谈心,还是听不出来说些什么话。看了半会,但见宸潦将碧微妃子抱入怀中,用两手将碧微妃子的脸捧了过来,先任他依偎了一回,然后代他将外衣脱去。碧微妃子便站起身来,坐在一旁。宸濠自己便去宽衣解带。不一刻,宸濠脱去外盖,露出里衣,复又到碧微妃子面前,将他抱在腿上,代妃子解去里衣的钮扣,又代他将怀打开,露出大红盘金绣凤的兜子,宸濠便伸手怀中,去抚摩他的双乳。两人相偎相爱,好不亲热。焦大鹏正在那里出神细看,心中骂道:“奸王,奸王!你指日就要身首异处,现在还这般作乐!”正暗骂时,忽见碧微妃子微启樱唇,倦舒杏眼,向宸濠秋波一盼,说一声:“王爷,时候不早了,安寝罢。”宸濠答应道:“美人,孤也知你情不自禁了。”说罢,就将碧微妃子拥抱上床,登时将帐幔放下。焦大鹏在外,又等了一会,里间已无声息,便思破扉直入。复又转念道:“我何不如此如此?”正要回转身来与一枝梅说话,忽听一声大喝道:“有刺客,速速捉拿!”焦大鹏一闻此言,登时双足一蹬,已窜上屋面。焦大鹏才上了屋面,那下面的人也飞身上来。焦大鹏见随后有人追来,此时一枝梅早已知道,即与焦大鹏二人越屋窜房,如旋风般窜去。看看到了前殿,正往前跑,忽见迎面来了一人,大喝一声:“该死的贼囚,向那里跑?”说着一刀飞砍过来。不知焦大鹏、一枝梅二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