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上哪里去?”成龙说:“我上福建会馆,你们跟了我去。”众人说:“我们不敢去,你老人家自己去吧。”
成龙说:“不去就罢,我自己去。”说罢,出离大门,一直望西走,到对河居门首,心中想道:“这福建会馆在哪里?我把跑堂的何不叫来问他一问,就知道了。”站在门口叫说话。跑堂的里面正串柜哪,听见有人叫,出来一瞧,是白天同张大人在这里的马爷。跑堂的说:“你老人家从哪里来呀?里边坐。”
成龙说:“我不坐,我与你打听打听,有个福建会馆在哪里?”
跑堂的说:“从这里奔南关,出南门,走二里之遥,有一座三官庙,前头往西有一条大道,望西去有一个山口。进了山口一直往西,路南有一座福建会馆,上面有匾。我今天铺子有事,要没事,我就带着你前去啦。”成龙说:“我自己去吧。”一直扑奔南关,走了有一里之遥,天色皆黑,不辨东西南北。只见从对面来了一头驴,上面骑着一个老头儿,自乡下要帐回来,天晚了骑在驴上,唱山西梆子腔。成龙说:“借光!上福建会馆往哪里走?”那人说:“自这往西,进了山口不远就是。”山东马听罢,一直进山口,只听前面杀声一片。
走到福建会馆门首,又见馆门已上闩锁,听得里面杀声震耳。自己又进不去,又不会上房,心中甚是着急,顺着福建会馆的墙,绕了一个大弯。天有二更以后,自己实在无法,低头一想,计上心头,说:“我自己改变声音叫门。”心中说:“我学一个妇人说话,那贼人一贪便宜,他们把门一开,我拿大环金丝宝刀,把贼人杀个干干净净。大概侯爷大哥等都在里面哪。”
想罢,来到会馆门首,捏着鼻子学妇人的声音,说:“开门来,开门来!”里面看守门的贼人一听,说:“众位二哥们,你听听,外面是谁叫门?”山东马故作妇人之声说:“是我。今天晚上走迷路径了,鞋弓袜小,我实在是累了,求众位方便方便吧!”里面有一位色大爷说:“你是个妇人哪,多大岁数了?”
成龙说:“奴家二十二岁。我们当家的死啦,我去上坟去了,因此迷失路径。求众位开门,我到里面暂住一宿,明日早行。”
这几个看门的一听,说:“平常也没这个便宜事。今天里面有大事,又有个小寡妇叫门。咱们给她开开门,叫她进来,到门房里等着,完了事,咱们大家追欢取乐。”说罢,就要开门。旁边有一个上年岁的说:“不可这样,我上房去瞧瞧,若果是个小寡妇,你就把她叫进来;若不是,恐怕奸细前来诈门,那时还了得!”说罢,登着梯子上房。到了房上望外边下面一看,他认识是山东马成龙,赶紧嚷道:“别开门!别开门!是马成龙在外头!”那众贼人又上了一道门闩,说:“好一个山东马!你装那妇人说话,冤我们来了。你不用打算进来,我也知道你是不会飞檐走壁。”山东马在外边一听,急得乱嚷怪叫,心里说道:“我何不用我这口宝刀,把他这门给开个小门?”说罢,把宝刀望门上一插,只听“咯嘣”一声响,山东马用手一按劲,望下一按,又把宝刀拉出来,一连几刀,开了一个小门,一脚踢开。吓得贼人直嚷说:“了不得了!山东马把门给旋了一个小门!”贼人胆子大的都跑了,胆子小的吓了个骨软筋酥,不能动转。
马成龙进了大门,抡手中宝刀,照定贼人就剁,直杀得死尸东倒西歪。山东马望里面走,方到二门,只见从里面跑出鸳鸯太岁曹太,带着活阎王马刚、白面判官马强,二个人带着一百多名贼人,手拿长枪、大刀、短剑、阔斧,齐在二门以里,分两旁站定。只见鸳鸯太岁曹太说:“马成龙,今天你是飞蛾扑火,自来送死!顾焕章与张广太等五个人,都叫我们各会总给杀了,正要派人前去拿你,不想你自来送死!”马成龙一听,就急了,抡手中宝刀,照定曹太就是一刀,说:“好一个曹太!
我拿住你,与张广太、顾大哥报仇!”曹太举棍相迎,只听“咯嘣”一响,把曹太这条棍削为两段。曹太正转身要望二门里头跑,山东马至背后一刀“呵哧”一声,曹太腰断两截,当时身死。
那边恼怒了活阎王,吩咐手下一百多人:“不准出走,俱都在二门里头等候,等我前去拿他!”举手中四棱镔铁冲,蹿到二门以外,说:“马成龙,你还认得我吗?你我当年在宁夏府黄酒糟坊变目动手,我回马家寨调齐了人前去拿你,不想被我家会总用白牌将我调到孽龙沟。我今天在此遇见你,咱们两个人真是冤家对头!今天将你拿获,以报当年之仇!”说罢,二人动手,不分高低上下。马强在那边一瞧,怕是哥哥受伤,大嚷一声说:“儿等跟我出去,我要将这姓马的生擒活捉。”群贼答言,把马成龙围住不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