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不以为然:“公主要明白什么责任?金枝玉叶,逍遥一世罢了。”
方清雪摇摇头,低声说道:“自然是为国为民的责任了……咱们大安虽安定,却也时时受上国所牵制,公主和亲过去,是常有的事。我曾听我阿爹说过,太后之所以如此,是以从前皇室之中那位泓阳公主为前车之鉴。”
程潇潇诧异道:“泓阳公主拒绝和亲那件事?”
“是啊,泓阳公主因此被指责心中没有大安,没有百姓,弃家国于不顾。 ”
泓阳公主本是先皇最宠爱的小公主,却因为貌美而扬名被上国看中,点名要她去和亲。可泓阳公主心中早有驸马人选,亲事落定在即,所以拼死拒绝,太后娘娘当时身为皇后,便被先皇派去做说客,到最后,两人几乎翻脸。
纪尔岚前世在燕家权柄亲族的利益争夺中沉浮,对宫中的事情接触较少,燕鸿也不会主动与她说起,因此她并不知晓太多。所以她好奇道:“那后来呢?”
“后来,准驸马死了,泓阳公主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了。最后,是太后娘娘的女儿庆和公主作为和亲人选出嫁靖国了。宋太后因此被朝中老臣所拥戴,愈发让人觉得泓阳公主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
纪尔岚挑了挑眉,她听完此事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宋太后利用了泓阳。宋太后是什么人,用一个女儿,换来朝臣的拥戴,换来皇上顺利继位,多么划算,泓阳不过是一块垫脚石而已。甚至,当年的事情,还有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复杂。
因为元阳在这里,所以几个人也不好说宋太后如何如何,只是大略说了几句,便止了话说起旁的事情来。
国公府,宋家老夫人与大夫人都在宋玉衡闺房中,而宋玉衡瘦了一大圈,面色煞白,半躺半靠在床榻之上,含泪看着跪在榻前的宋瑶仙,声音虚弱的如同要乘风归去:“仙儿,你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宋瑶仙看看眉目冷沉的宋老夫人,和怒气横生的母亲,下巴抖动的厉害,委屈几乎从她全身每一处散逸而出:“祖母,母亲……姐姐……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你们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她哭的几乎晕死过去,面前的几个人却无动于衷:“我何曾想过代替姐姐入宫?也从没有想过要与姐姐抢亲事……抢皇上啊……”
大夫人怒其不争的看着她,说道:“仙儿,你从小到大性情温顺,为娘都没有看出你竟有如此野心!”
宋老夫人神色愈发冰冷,说道:“仙儿,你与衡儿都是我宋家的掌上明珠,心头肉。宋家为你们姐妹安排的这两件亲事,废了多少心血筹谋,如今全都毁在了你的手上!”
“祖母!仙儿没有!仙儿没有觊觎皇后之位……姐姐,你为什么不肯信我,我早就与你说过我的心意啊……”
宋玉衡眼圈通红,呵笑一声,自嘲道:“是啊,我那时也是相信了你的……”
宋玉衡这话,摆明了是自己信错了。言外之意,便是宋瑶仙心机深沉,说自己心仪渡王,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意。
大夫人心疼的看了宋玉衡一眼,对宋瑶仙说道:“灿儿那丫头可是你的贴身婢女,事事以你马首是瞻,咱们府上的规矩再严苛不过,丫头下人所交往之处都明明白白,外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此时还不说实话?”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灿儿为什么要如此说……女儿哪里敢害人?女儿怎么会杀人?”
大夫人心中也有犹疑,看了一眼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冷声道:“就算兰贵人这件事还有待考量,但你对皇上若没有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又如何会被人捕风捉影,陷害于你?”
“我……”宋瑶仙辩无可辩,委顿于地,掩面而泣。
大夫人也不是不心疼宋瑶仙,然而事关重大,她也没了主意。“老夫人,太后娘娘那里可有传话过来?”
宋老夫人面色又沉了沉,宋玉衡用帕子拭了拭泪,说道:“祖母,衡儿是宋家的人,深知自己应该处处为了宋家着想,从不敢有任何私念,无论宋家让衡儿做什么,衡儿都无怨言。”
宋玉衡泪盈于睫,双眼红肿。她本就仙姿迭貌,如今看上去更家我见犹怜,楚楚动人。她看着宋老夫人诚恳道:“事到如今,仙儿她……与皇上的事,几乎人尽皆知,是不可能再成为渡王妃了……而皇上与渡王,宋家又都必须牢牢把握,所以,衡儿请求老夫人和太后娘娘,准许衡儿嫁给渡王,让仙儿入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