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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家里,刚到法司去,还请老爷和葛法司打个招呼来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附到马本华耳边,将情形说了一遍。
放心,本官的面子,葛法司总是要给的,待那两个刺头下在狱中,随你老爷怎么摆布马本华拿出当年征战杀场的气势,一坐上轿子,拍着轿栏一叠声的催促,雄纠纠气昂昂的杀奔法司。
南安法司大堂,正法司葛存理,往日拉惯地一管湖州羊毫小笔,似有千钧重,握笔的手悬在半空,饱蘸浓墨地笔头,迟迟落不到纸面上。
他是江西吉安县的儒学士子,去年大汉开科取士,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觉肚子里地天理人欲直冒酸水,该考个功名了,于是取道瑞金南下闽西。
无奈天杀的塔出在赣南和大汉相持,道路上探马赤军蒙古军乱纷纷地,一个个赛过活阎王,见面二话不说,先剥光了搜钱,几乎把他给活活吓死。
幸好提前遇到个走南闯北的老客,教他把几两碎银子赛在脚指缝里,这才没落到沿街要饭的地步。只官道不敢走了,沿着盘山路穿寨子走山涧,好不容易才到了漳州,考期早过了大半个月,没赶上。
正好政法学院招生,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入学,培训三个月外放个品的小官,葛存理挠了半天脑袋,居然通过了考试,三月后分配南安县,做了个正八品的法司。
南安县向来富庶,但现在这儿可不是个做官的好地方,无他,同知马本华是有大来头的人物,正牌知县尚且让他三分,小小法司,还不看人家脸色行事
和光同尘混了几个月,葛存理今天终于混不下去了:陪原告王妮来的那对青年男女,口口声声咬住了大汉律法,当真一点不能驳斥;被告黄叔良黄老爷,偏偏是马同知府上第一号的知交好友,两个人好得穿一条裤子
若是屈了王妮,未免太丧尽天良,而且律法不容,将来闹大了,自己也得跟着倒霉;要依法审判吧,那马同知吵了起来,漫说把法司打个粉碎,就是把自己揍个半死,又能找谁说理去人家一句:老子替皇上打天下的时候,你还蹲家里啃干饭吧就能压倒一大片
听说,大汉国当朝红得紫的兵部侯德富侯部长陆军陆猛陆司令海军侯德禄侯司令,十多年前就和马同知在一个沙堆上玩泥巴,警部长国丈王大海财税部长张广甫,都抱过小时候的马本华,当今的第二皇后,当年还在马家吃过几顿稀饭这样的身世背景,又是最早提着脑袋跟皇上干,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从龙之士,别说小小的南安法司,就是知泉州府刘刘大人,也不好和他计较啊
左右为难
许钏儿站在堂下,怯生生的看看那对公子小姐,又看看堂上犹豫为难的法司官,最后看看捧着肚子呵呵冷笑的黄鼠狼黄老爷,就什么都明白了。
胳膊怎么拎得过大腿戏文上都说官官相护,这两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不谙世事,若是家里有钱有势,还不至于吃亏,可王妮姐姐,和自己的下场,就想也敢想了。
在黄家门外喊王妮快跑,又跟着大伙儿一块走上公堂,黄老爷心里把自己恨成了什么样儿,那是不用猜就知道。
一路上,许钏儿分明看见,黄老爷狠狠的盯了自己好几眼,那眼神凶得可怕,比三岁时候跟着爹爹,在山上看见的野狼,还要叫人害怕。甚至就在公堂上,黄老爷还走到她的身边,残忍的恐吓道:小东西皮痒了吧今天晚上,嘿嘿,咱们好好乐一乐。
许儿柔弱的身子,吓得瑟瑟抖,就像秋天的树叶,在寒风中颤栗。但她惟一不明白的是,王妮姐姐向来明白事理,她怎么会如此的自信,自信官府会帮咱们穷苦百姓,而不是帮有钱有势的乡绅老爷
看,她的身子站得笔直,头抬得高高的,好像这不是在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公堂,而是在自己贫穷而温暖的小家里一样。
是什么让她如此自信呢善于观察的许钏儿现,每当黄老爷气势汹汹的问,似乎要吃人的时候,王妮姐姐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投向那两位公子小姐,而他们一个和蔼的微笑,就会给王妮带来无比的自信。
同知南安县马本华马大人到法警的大声通报,让许钏儿打了个寒噤:人人都知道,马同知是南安的土皇帝,而且这个土皇帝最亲信的人,就是黄鼠狼黄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