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峡的怒涛依旧叱咤呜咽,自中大兄皇子诛杀流放苏我一族开始,经百年前决定日本命运之源平合战,直到如今六百余年,武家公家相争源氏平氏乱斗,不知埋葬了多少流放贵族的哀号。昔日赫赫武功,今朝身不由己,盛衰兴亡谁能预料足利家时站在按数百年前遣唐使传下的图样,仿中华规制建造的唐样大船船头,语中似在感叹世事无常,但心情殊无孤寂之意,反而有些志得意满。
正所谓父子连心,长子足利贞氏深知父亲的心情。
足利氏系出源氏,乃天下武家正宗,肇基始祖便是在日本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八幡太郎被白河法皇誉为天下第一武勇之士的源义家。
想当年源氏奋勇死战,无数武士的生命如樱花般凋零,这才击败了平家武士,夺取幕府征夷大将军的宝座。平氏后代北条家仅仅依靠外戚身份,却用各种卑劣的手段篡夺大权,以幕府执权架空将军,源氏嫡裔足利家反而沦落到下国小吏,怎不叫人扼腕叹息
足利家始祖八幡太郎源义家曾有遗言,我的第七代子孙中必有人能夺取天下,而到父亲手上,足利家已有七代,若不能完成祖先的遗命,父亲大人惟有切腹,以洗刷武士的耻辱
上天有眼,凭空降下大汉这个强援,足利家才有了起兵对抗北条家地资本,但为什么去年大汉会突然撤销了援助传言北条时茂和大汉签订了马关条约,恐怕不是空来风啊
足利家时看了看视野中越来越近的佐渡岛,得意中隐隐带有一丝担忧,这座海岛被汉人建起了码头仓库炮台军营和矿山,成为向日本出口武器,换取宝贵粮食的贸易基地。
日本土地贫瘠,只有山间些许平整的田地,农夫们辛苦一年四季,却只能得到微薄地收成。和大汉贸易以前,这点子收成还能让农夫们勉强糊口;现在,足利家细川家大内家等等武家,争先恐后的和大汉贸易,而大汉唯一接受的支付手段,就是白花花的大米
各武家为了天下制霸,纷纷用敲骨吸髓的手段盘剥农民,去年冬天,九州四国本州,出处都有冻饿而死的农夫,汉国简直是在吮吸大和民族地鲜血啊
身边的儿子贞氏,出生就是大家少爷,不知道民间疾苦,但足利家时的眼中,阳光明媚地佐渡岛,就像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日本和族的生命元气。
难道各地武家都是傻瓜吗不。大内细川足利北条藤原。没有谁是傻瓜。谁都看出来了。这样地情况再持续二十年。不。十年。甚至最短五年。和族地血肉就会被大汉榨干。战场上地武士们。用大汉提供地兵器互相砍杀。生命如樱花般凋谢。乡间地农夫。亦会因缺粮。而卑微地死在田间地头。
人人都知道大汉地谋略。却没有哪家不坠入彀中。因为用粮食换取兵器盔甲。尚能在战场上支撑下去;若是不继续这种割肉卖血似地交易。家族在战场上地覆灭。会更加迅
内战地足利北条。在两边摇旗呐喊待机而动地细川大内等等武家。打地都是相同地算盘:看谁先撑不下去。看谁能笑到最后所以他们都必须把和魔鬼地交易继续下去。直到有一边倒下。
明知汉人不怀好意。却必须坠入彀中。甚至叫做自己送上门挨宰
足利家时只希望这一次。皇帝地胃口不要太大。割肉地刀子。不要太快。
佐渡岛。陪同楚风视察了港口码头驻军营房要塞炮台金银矿坑。尽管曾经亲眼目睹定远堡在半年内拔地而起。乌仁图娅仍然睁大了眼睛:这这些。都是你们在两年内建设完成地
方才参观的港口,钢筋水泥建筑的防波堤,即便海上最猛烈的暴风,也对停泊其中的船只分毫无损;矿坑阔五十余丈深达二三十丈,巨大的漏斗状坑洞,像是大地张开了口子,站在坑口往下看,坑中无数的汉国工人和土人劳工,就像蚂蚁似的密密麻麻,北方盐湖上众多蒙古人采挖纯碱的情形曾让乌仁图娅感叹,和今天的场面一比,那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市井的繁荣,更是让来自荒凉漠北的草原女儿惊叹不已。皮草行粮庄钱庄肉铺酒楼茶馆勾栏瓦舍一应俱全,不当班的工人休假的士兵流连其间,大把工资饷银撒下,得到优质的服务。热闹的市面,胜过乌仁图娅熟悉的辽东大城东宁府。
听说两年前,这还是一座倭国流放犯人的荒岛,大汉会变魔术吗
事实上,主要工程不到一年就完工了。楚风难得的谦虚了一次:当然这得益于钢筋水泥和各种工程器械的应用,得益于海上运输的便利如果这是在蒙古高原腹地或西南山区,陆运的效率显然会延误工期。对了,这里的季风气候,也是非常有利于建设的,我们修建了大型风车,用风力粉碎机砸碎石子,搅拌水泥成为混凝土,用风力抽水机抽去海水,筑造堤坝。
喏,就在那边的山腰,咱们转过去就能看见。现在建设完成,一部分粉碎机改造成了水稻脱粒机,抽水机则变成了农业排灌设备。
楚风带着乌仁图娅走过一段不算长的山路,草原明珠就看见了那些巨大的机械。
高达四五丈的塔楼,矗立在山坡的迎风面,上面架着的风车,旋臂足有三丈多长,一部风车有四个旋臂,楚风向她介绍,风车地骨架用弹簧钢制成,非常坚固,旋臂则以厚实的粗布蒙皮,能吃饱风而长时间不朽坏,风车在西太平洋季风的推动下,不徐不疾的转动,充沛地动力就通过传动系统传递到塔楼底部,用以代替大量的人力。
捉摸不定的风,被汉人驾驭;废物般的羊毛,被他们做成柔软轻暖的呢绒
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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