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命令,间,只能是用武力,从老百姓手里抢劫物资。
在这一点上,卢世荣非常羡慕南边的大汉,为什么他们的钞票,就能得到老百姓的信任,甚至流通到大都城中而没有任何阻碍呢是不是因为他们实行了准备金制度,设置了金山银海,任凭老百姓兑换金银
可大元朝要实行这个制度,怕是要等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去了,中统钞地行数量,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很多时候官府都是以贬值的价格,才能用它从商人手中换取物资,要是按原来面值自由兑换,只除非大元朝遍地是黄金,才能凑够天文数字般地准备金
幸好,大元朝烂到底的财政制度,实在推行不下去了,它还有最后一招:明抢。这次调集赈济辽东的物资,就是从中书省辖地的老百姓手里,硬生生抢来的。
但卢世荣非常明白,穷苦百姓手里面,根本就抢不到什么东西了,可那些富得流油地世家大族,比如张弘范张家,史氏两万户史家,忽必烈汗呼为董大兄董文炳董家,总管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巩川汪良臣汪家,你能去抢吗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中书省砸成废墟,就算不敢杀阿大人,也要把自己地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要富国,要肥己,光靠抢劫那是绝对不行的何况现在也抢不下去了,做生意才是王道
卢世荣在杭州派的有代理人,根据那边回的报告,他知道大汉出产的呢绒玻璃铁器海盐,都是利润丰厚,足以家致富的好货物,听说那不要脸地范文虎,就在暗中和大汉做生意,用江南的丝绸茶叶,换大汉地布匹呢绒和玻璃,再卖到湖广行省和河南江北行省的内地,赚得盆满钵满。
哼,许你财,不许我们财卢世荣一咬牙,决定和李天完联手,做南货生意。用两天时间,他把这李天完地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世居福州,和范文虎麾下大将葛明辉沾亲带故,又和汉国情报司副司长金泳有八拜之交,长袖善舞纵横捭阖,在南方呼风唤雨,生意做得风声水起。
这样的大商人,大财神,谁要是把他放过了,谁是乌龟王八蛋养下地惟一困扰卢世荣的问题,就是自己单干呢,还是和阿合马阿参政联手
最终,他选择了联手,毕竟阿大人认得的色目番商,手眼通天,天底下的生意有一半是他们在做,不要吃独食被他们传到了阿合马耳朵里,到时候连官位都保不住呢
而阿合马呢,只要能赚钱,他可以把忽必烈给卖了,听说有这么好个机会,立刻交待卢世荣:你出面和姓李的谈,我出本钱,咱们五五开
所以当李鹤轩来到卢世荣府邸的时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没费什么周折,就敲定了合作条件:
李天完李家,买通两浙范大都督往大都城运粮的海船,带货物到泥沽今天津境内,元朝北方港口,保证海路运输的安全。
卢世荣在泥沽接货,保证陆路运输的安全,待运到大都城后,组织番商购买货品
李鹤轩在意的,是协议的最后一条:李家有权派出帐房,监督货品销售运,由于货物在北方各地批零销售,须由阿合马提供中书省财税官员腰牌,以便各地通行无阻。
哼哼,大汉的情报网,终于能越过淮河,来到北方金辽故地了当卢世荣被满脑子的黄金白银迷得头晕眼花的时候,李鹤轩却在打着这个算盘。
从卢世荣家出来,李鹤轩又拜访了司天监正郭守敬。
让人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元代的第一大科学家形销骨立,甚至有些儿神情恍惚。
啊呀,数日不见,郭兄清减了许多,大元朝的天文仪器和授时历虽然重要,郭兄若是不保重身体,又如何能长此以往的替皇上效力呢
郭守敬郁闷的看了看李公子,阿合马送来了银钱,这几天,他整天泡在司天监后院的铸造场,呕心沥血的铸造各种仪器,无论谁见了,都要夸一声:好个赤胆忠心的司天监正好个全心报君恩的郭大人
然而只有郭守敬自己知道,他不是为了报忽必烈的知遇之恩,甚至不是像以前那样沉浸在科学研究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而是只有在全天无休无止的辛苦中,才能忘记对师尊对自己对整个封龙山学派天下一家思想,近乎背叛的怀。
他不敢怀疑下去,再怀下去,师尊刘秉中师兄王焦养直,还有自己一辈子的努力,不就成了梦幻泡影封龙山的核心理念,不就成了可笑的痴人说梦
郭守敬只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倒塌,无可挽回的倒塌,他一辈子就在封龙山天文台这些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渡过,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封龙山的理念彻底倒塌,自己还有没有信念活在世上。
或许,不去想,就能让倒塌的度变得慢些吧这是郭守敬维护师门道统的唯一方式,他甚至不敢和师兄师弟,如王焦养直等人交流这个离经叛道的念头,只能把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他扯着胡须,勉强笑道:对对,承蒙阿大人青目,把家产借给愚兄操办这些天文仪器,一时心急了,连续两天不眠不休,以致形销骨立,倒让贤弟看笑话了。
不对吧,难道郭大人往日铸造天文仪器监造大都城整修水利,都是这般不眠不休只怕未必。李公子的目光,忽然像利剑一样,几乎刺到了郭守敬的心底。
郭守敬躲躲闪闪的避着他的目光,转移话题道:贤弟此来,有何见教
无他,只想问问郭兄,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是中国来化夷狄,还是让夷狄自己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