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朝还有人比我更深刻吗
阿里海牙悚然一惊:父亲和老师皆是当世第一等名将,却向后于汉军阵前兵败身死,如此惨痛的教训,张珪如何会重蹈覆辙
张珪笑笑:正因为我见识过父亲和伯颜丞相的败亡,我才对汉军了如指掌他们给了咱们半渡而击的机会,但这绝对是一个陷阱,否则,他们掌握了长江航道,完全可以在从荆湘到两浙的任何江段渡江,全军登陆后再和咱们决战,何必非得从咱们驻守的镇江江段过江,把半渡而击的绝妙机会留给咱们
阿里海牙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数月以来,三十万元军与汉军隔江对峙,要不是元军南征,要不是汉军北伐,双方都得跨过长江才能攻击到对岸的敌人,这样的情形已使得所有人形成了思维定式:渡江的地点,必定就在两军隔江对峙的扬州-镇江一线。
对于元军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船只都在大运河河口内建造,渡江也得冒着汉军水面舰船的炮火,根本不可能幻想在有炮舰巡行的长江中乱跑,从荆湘江西等汉军防守薄弱的江段过江;可对于汉军来说,他们掌握着一条滔滔长江,运兵船只可以大摇大摆的在江上航行,任意选择一个地点渡江,远离大元朝重兵驻扎的扬州江段,整队之后步骑炮密切协同稳扎稳打,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冒着箭雨炮火登陆,接下来还得承受铁骑冲击,有被半渡而击的危险。
有一个声音在阿里海牙心头响起:汉军如此作为,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他们是白痴,要么他们就在使诈而综合考察汉军之前的战绩,究竟是哪种,就算傻瓜也能得出结论。
汉军究竟有什么阴谋破坏大运河制造洪水,日食,还是玩日月交辉的把戏阿里海牙挠着脑袋,不明所以,并且感到了一阵心寒自己明明知道汉军在使计谋,却想不明白计谋之所在,思维好像陷入了一片深渊。
我也是刚刚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否则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因为这次他们使用的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张珪苦笑了一下,反问道:世叔,在江岸登陆,是谁选择的战场我大元精骑,最擅长的又是什么
阿里海牙眼中精光一闪,忽然纵声长笑:哈哈哈哈,南方的河流山川都把我给缠糊涂了,想在江边和咱们死磕,那也得咱们愿意才行
大元精骑最擅长的,不是曼古歹,不是凿穿,不是轮战法,而是千里驱驰一击致命
亲兵将文牍打包背上,张珪长笑着跨上战马,世叔,咱们走。汉军想和本帅打阵地战,本帅偏不从他的愿
骑兵想走,步兵是追不上的,金山寺妙高台上的楚风,无奈的看着各族元军呼哨着纵马北撤,他们甚至有闲工夫赶着牛车把粮草运走,而汉军步兵刚刚登陆结阵站稳了脚跟,骑兵还没来得及下船呢
张珪这小子,不简单呐楚风的手指头,轻轻敲着石栏杆。
淮扬之地不比山川曲折的江南,这里多丘陵和冲积平原,地形起伏不大,利于骑兵机动,若是三十万元军分作几路大范围奔袭,不但汉军的作战难度加大,淮扬百姓还得再一次承受兵过如洗的苦难。
统帅部参谋兵棋推演的结果,唯一能吸引元军骑兵主力作正面决战的可能,就是在镇江扬州江段元军重兵集团鼻子底下渡江,把半渡而击的绝妙机会送到张珪手中,只要他肯吞下鱼饵,就会形成江北地域两军鏖战的局面,抵消蒙古军的作战优势。
以汉军半渡而击的劣势,换取元军放弃大范围机动的优势而采取正面作战,这本来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阳谋,一个公开的交换,但是否接受这个交换,主动权在张珪手中。
三十万大军顿兵淮扬,糜费军饷无数,北元朝廷的压力很大;张珪的父亲张弘范和老师伯颜都在汉军手下兵败身死;以汉人统领各族精兵和怯薛军团,张珪必承受着要求胜的压力只要张珪急于求胜,有那么一丝儿急躁,长江北岸扬州城南就会成为巨大的绞肉机,舰炮会让元军陷入地狱噩梦,兵棋推演的结果认为,凭借舰载十二斤炮的恐怖火力,三斤炮和六斤炮绵绵密密的火网,张珪的下场决不会比他的前辈们更好。
可这家伙竟然逃走了
楚风失望之余并不气馁,张珪,你小子要玩大范围机动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