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直到失烈门现脚下的大地已变成了一片火海,才知道自己飞上了空中。奇怪,我怎么会突然从马背上飞起来这是失烈门脑中最后一个意识,毕竟,被高弹片切断脖子,离开躯体的脑袋也只能维持那么一两秒的思维。
那片略有异状的区域,被汉军工兵团埋入了至少五百枚每枚装药十斤的标准轰天雷,这玩意本是用于攻击坚固城墙破坏城防工事的爆破物,这次工兵们创造性的把它当作地雷来使用。
第一声爆炸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就没有停止过,震天雷串联爆炸就好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从四个炸点开始,爆炸向各炸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蔓延,形成一个十字,而呈正方形排列的四个十字,又在更加宽广的区域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井字。
火星在导火索上欢快的跃动,钻进一枚又一枚的震天雷中,雷壳装着的十斤炸药生剧烈的化学变化,按照这个世界上无可置疑的基本规则,分子原子们离散又结合,媾和中释放出巨量的热和体积膨胀上千倍的气体,于刹那间突破了铸铁球壳的抗压极限,于是猛烈的爆炸就再一次响彻云霄。
爆炸的瞬间,铸铁球壳按照预制沟槽,破裂成无数边缘锋利的碎片,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向四面八方无差别的飞射覆盖,附近骑在马上的元军就成为吸引弹片的活靶子,无论是身穿重甲的骑士,还是强壮的战马,统统在这沛然不可御的爆炸中,被弹片切割撕裂粉碎,搅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筋骨血肉纠缠,分不出是人还是马不过,就残暴的元军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把他们和畜生分那么清楚。
就算离炸点较远,侥幸躲过了盘旋飞舞呼啸而来的弹片,接下来的冲击波却让他们的死亡过程更加痛苦,强悍的冲击波如狂飙般席卷地面,相邻数枚震天雷出的冲击波在空气中来回激荡,蒙古武士们强悍的在这数股冲击波的推拉撕扯挤压下,就向捏面人一样扭曲变形,全身筋骨寸寸折断,内脏震裂,真个成了撕心裂肺,暗红色的血液和各种颜色诡异的内脏碎片从他们口中狂喷而出,死亡的过程如此清晰却又无法逆转
宽大的区域内,五百枚震天雷的爆炸让蒙古武士们无处可逃,在张珪眼中,早已是可怕的血火地狱:地底像是有一个凶残暴虐的神祗,不停的朝地面泄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他翻起泥土掀飞石块撕裂人马,整个大地都在他的巨掌下颤栗
也许时间女神的沙漏只落下了屈指可数的几颗沙粒,也许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当爆炸停下来泥土烟尘断肢残臂回归地面之后,张珪视野中的四个万人队,整整四万精锐活着的不到十分之一,他们木木呆呆的徘徊在爆炸区域的边缘,人马都漫无目的兜着圈子,仿佛失去了灵魂。
张珪甚至不知道这些幸运儿的状态,是否真的比战死者好那么一星半点
阿里海牙的脸,已苍白如纸,他明白一点,若刚才自己带领怯薛军出击,那么身异处的就不是中万户失烈门,而是自己被消灭的就不是四万蒙古精兵,而是大元帝国视为擎天玉柱架海金梁的怯薛军团
失去了怯薛军团,大元帝国的统治就会摇摇欲坠阿里海牙已不寒而栗。
咱们工兵有力量,嘿,咱们工兵有力量因为怕死而从炮兵转任军事学院教官,思忖工兵不上第一线又应召回到军中,担任工兵团团长的李家福,乃是汉军中出了名的胆小鬼,也是汉军中一等一的爆破专家,方才的雷场就是他带着工兵团两千弟兄,在短短半个时辰内铺设完毕的。
杜元华,瞧俺手段如何你整天吹的那啥特种作战,可能一次炸死四万元兵嘿嘿,串联爆破,看着简单做起来难,还是我在学院里刚刚研究出来的咧李家福因为胆小怕死,总被作战参谋杜元华嘲笑,现在逮着机会,自然要揶揄几句。
若是平日里,杜元华一定会反唇相讥,可现在他也震惊于爆炸造成的巨大破坏和可怕的伤亡数字,四万蒙古精兵,就在这场大爆炸中灰飞烟灭了简直想都不敢想啊
大约张珪要收缩兵力,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平淡多了吧
不张珪回答提出同样问题的阿里海牙:这是反贼最后一招,他们想吃掉我的怯薛军我料反贼黔驴技穷,怯薛军,出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