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族,葛明辉葛家吴耀文吴家,谁掺合你这事了没事乱上折子,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范文虎一顿骂,把他族叔吓得三魂去了二七魄飞走六,磕头如捣蒜只求族长侄儿救一命
这次被叫来,范文虎猜想十成有九成是为了那不争气的族叔。
请坐,看茶大汉帝国的皇帝,楚风依然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范文虎心头却是先入为主,只觉得皇帝每一个笑容都带着别的什么意味,每一个动作都有点像要动杀心。
嗨,可笑那傻头傻脑的族叔初时还和自己理论,说大汉帝国是律的,谏议员在谏议院里议论朝政递交谏议折子,都受法律保护,不受任何形式的追究惩罚,还说他在海关上被税吏敲诈,到谏议院了折子,廉政局很快就过去查清了真相,还逮出一大串贪污腐化的犯罪团伙。
范文虎就笑了,大汉帝国是律,可情报司保安司的人会没办法让你屈打成招李鹤轩能让大黑熊承认自己是只兔子红绣鞋鸭儿浮水请君入瓮仙人指路,哪一样你熬得住到时候再找个该死的北元探子来指证,看你怎么倒霉
一席话说的范老爷心肝肚肠都吓破,在地上软瘫成了一团泥范文虎虽然不才,也有几分枭雄见识,无论大元朝还是大宋朝的经历,蒙古大汗忽必烈丈人贾似道和学生陈宜中的所作所为,让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法律可言。
楚风和诸位商人寒暄着,问问辽东方面的生意因为大雪停下来,开春是否加大规模南洋方面南洋总督陈宜中打击海盗是否得力,东印度公司在麻六甲海峡以西的贸易,和德里苏丹国伊儿汗国大食的生意进行的如何
范文虎却是坐立不安,好生生的太师椅子好像上面长了钉子似的,屁股怎么放都不舒服,是跪下请罪吗,会不会显得太突兀然而自己先请罪似乎好些,等皇帝提到那不就被动了吗
偏生另外几位汉商都是皇帝扶植的心腹,和楚风谈笑风生,也没人来理睬范文虎,让他心头惴惴不安到了极点。
却听得楚风问长问短寒暄之后,提到大汉帝国目前的财政困境:诸位,你们现在都比我有钱呐训练营三个月甚至一两个月就能呼啦啦把部队拉起来,可军装军饷军械军粮,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我现在穷啦
北宋的武经总要上记载,要培养一名合格的弓手需要训练两年,要培养一名骑兵还得加倍,这是冷兵器时代的训练标准;但培养一名合格的步枪手,慢则三个月快则一个月,在战场上就能胜过冷兵器部队要知道,后世的义务兵服役时间才短短两年三年,要是像冷兵器时代的弓手骑兵,这点时间还没走出训练营呢
这正是楚风的军队越打越多,能快扩编的道理,有地方上的新兵营训练新兵,新兵直接进入军队,由各部队的老兵负责带,这样以老带新,很快就能形成战斗力,部队就像滚雪球一样的展壮大。
人力成本上农耕民族也有优势,虽然经历了蒙元惨无人道的屠杀,炎黄子孙仍然比漠北风沙中成长的马背民族多得多,楚风用高额军饷可以很快征集到一支大军。
于是,限制部队规模和进攻距离的唯一条件,就落到了金钱上。
皇上您穷,那咱们都衣不蔽体了。哈哈,皇上真会说笑。郑子只当楚风开玩笑呢,和北元打这么久的仗,国库从来没枯竭过,那金灿灿的金山银海现在还摆在冬都琉球城,前一阵子还听说要在国都临安照原样再做一个呢
祝季奢闻言也来打趣:皇上您要真缺钱,把东印度公司的股份卖点出来,一下子就不缺钱了嘛
楚风哈哈大笑着拍了拍祝季奢的后背:,丧天良了。当年我借钱给你,从阿合马手上赎回一家老小,这事还没算完呢,倒算计起老子的股份
皇上有句话叫施恩不望报祝季奢一脸幽怨,像大便憋住了的表情,让楚风心头一阵恶寒,心说这家伙还真怨妇啊不过老子不喜欢那个调调
别看祝季奢现在谈笑风生的,其实他只觉得楚风拍在后背的手,简直有千斤之重
这位雄材大略的君王,初见时还只是琉球岛上小渔村的一个盐贩子,以晒盐法制得了大批食盐,和自己做贸易那时候祝家生意在内陆,南下泉州本是布的一枚闲棋,若不是自己海上力量不强,甚至有可能对这位皇帝来个黑吃黑呢
谁能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能从那么个小渔村起家,泉州蒲寿庚大宋海上行朝北元的铁骑劲旅,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大汉帝国像朝阳一般从东海之滨冉冉升起,炽烈的光辉照耀四方,广袤无垠的南洋成为大汉的内湖,中原天下成为汉军与北元逐鹿的沙场,金底苍龙旗的身影,甚至开始覆盖着遥远的天竺波斯
皇帝不是当年的盐商,自己也不是当初祝家支房的小辈,而是掌管全家生意随时数百万元大汉金钞进出的族长了。
但和这位挥雄师劲旅,北逐蒙古大汗忽必烈入朔漠,收复燕云之地一偿华夏四百年夙愿的不世君王相比,区区富商祝家的掌门人,又算得什么呢
在楚风面前,他越来越感觉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楚风总是非常随和的让他以老朋友的身份相处,但事实上身份地位的差距,无论楚风的态度多么和蔼可亲,祝季奢仍然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赵筠在旁边看得分明,祝季奢等人看起来谈笑自若,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再看自己的夫君,谈笑间自然而然,身为上位者的气度就出来了,岂是故意做作
她正好奇楚风准备如何解决财政危机,哪知道就有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倒把她吓了一跳。
范文虎跪地下磕头如捣蒜,义正词严的道:皇帝为华夏黎庶殚精竭虑,北伐塞外实为我天下百姓,我等江南富户岂能不知好歹若军费有所不足,我范家愿意出银百万两
哦楚风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我还没开口呢,你就巴巴的送上来,这也太轻松了吧
不过,老兄你理解错了。
楚风摆手道:范文虎,你先别着急嘛,我这个军费是缺一点,但向各位摊派还不至于。
郑子等人闻言,此时都松了口气,他们虽然愿意帮助皇帝,征集粮饷船只时效力,但北伐的军费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中原新定,各家的工厂店铺,都在疯狂扩张,流动资金非常缺乏嘛
哪晓得范文虎听了倒会错了意,留梦炎的下场就在眼前,想不跟着忽必烈跑,倒被抄家灭族,抢走了全部财物,落得个人财两空。如今皇帝说用不着向各家摊派,当然,除了摊派之外皇帝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得到军费:
抄家
郑子祝季奢,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心腹,抄家的命运自然不会落到他们头上,可要筹集军费也不是儿戏,说不定,说不定范文虎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杀鸡儆猴这个词儿,并且他越想越悲哀:很明显,这些皇帝扶植起来的商人是猴子,而自己就将是那只杀了吓唬猴子的鸡
范文虎心头有鬼,反而自己吓自己,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花白头的脑袋在角楼的木板地面上碰得砰砰响,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草民族叔范业大胡言乱语,上什么谏议折子,都是他猪油蒙了心,自己认不得自己有多少斤两皇上北伐中原,出塞击敌,都是为了咱老百姓好,区区一点军费,我范家愿意破家舍财
这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是你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局面,楚风无奈的摸摸下巴,没办法得罪了,抓着范文虎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范先生,那什么谏议折子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那什么族叔掺合在里面
啊,那么现在皇上知道了范文虎心头那个懊悔啊,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嘴巴扇了,赶紧的道:反正皇上一句话,我范家马是瞻,罪人的族叔得罪了皇上,回去我就开祖宗祠堂,惩治这厮。
听我说完楚风终于怒了,打断了范文虎的话头。
他从文天祥递交的奏章中知道,虽然按照规定谏议员并不是大汉帝国官僚体系中的一员,可所有的百姓几乎都按照习惯认为谏议员就是官老爷,从选战中候选人略带谄媚的笑容和挨家挨户承诺许愿的过程中,他们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民贵,社稷次之,君最轻,如今的大汉百姓已在官员们身前挺直了腰板:你们怕廉政局,廉政局归谏议院管,谏议员呢是我们选出来的
范老爷这种争议性人物,也一改往日作风,修桥铺路积德行善,什么好事都做,只希图下次继续当选;以前他见了苦哈哈们,一张大胖冬瓜脸直仰到天上去,现在呢那笑得是浑身肥肉上下乱颤,见谁都装出副笑罗汉的嘴脸,没得带上了几分恶心,甚至是谄媚的笑容。
范老爷既然得到了百姓的好评,那么就是一个称职的谏议员,为什么要开祠堂惩治他
楚风没好气的放下了范文虎,请各位到这里来,并非为了别的,而是我想让各位帮我行国债。
国债人们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那算个什么东西。
范文虎刚刚知道不是自己那个族叔闯的祸,登时心安了许多,凑上前问道:敢问陛下,您说的那国债是什么
一种利息比银行利率高,由国家行的债券。楚风想了想,又道:你们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高利贷,国家行的高利贷。
高利贷所有的商人都惊得呆住了,他们实在不能想象,大汉帝国这样一个如日中天的大帝国,有着南洋各处外贸收入,有着吕宋岛和日本的金山银矿,为什么还要付出高利息去借钱呢
范文虎不禁唏嘘感慨:大汉帝国有枪有炮,要是皇帝明说搜刮,就算抢咱们也行啊,偏生要借高利贷,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