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刑架
经济,中国占有全世界一半以上的生产量,连蒙古统治者都认为欧洲贫瘠而不屑一顾。
军事,仅仅占蒙古帝国实力十分之一的金帐汗,就令素称武勇的基辅罗斯蛮族俯屈膝,后世高高在上的罗马教皇,此时却以最谦卑的姿态向金帐汗表达敬意,因为整个欧洲都在上帝之鞭的威力下瑟瑟抖
这样的局面,直到明代,西方进入了大航海时代,通过殖民贸易搜刮新世界的财富,才渐渐缩小了东西方的差距
所以,赵复是非常看不起欧洲人的,连带着对蒙古帝国征服西域的赫赫武功。也很有点不屑。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得不低头,既然做了汉奸就必须有汉奸的觉悟,赵复只得连声赞道:对,右丞相大人说的是,我太祖皇帝赫赫声威,灭国无数,什么唐宗宋祖秦皇汉武,怎么能和一代天骄相提并论如今吾皇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四震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广,历古所无,克承皇祖成吉思汗之余烈,南征灭汉而一统寰宇,只在反掌之间
此时三个万人队的前锋已攻到城下,眼见就要进入蒙古武士擅长的肉搏阶段,忽必烈闻言大喜,令人磨动苏录定战旗,后续的五个万人队又以密集阵型冲了上去,声势之威,大有一举踏平居庸关的架势。
忽必烈连连颔习惯的捋着花白的胡须,右丞相玉昔帖木儿就知道赵复得了大汗的欢心,顿时像喝了整坛山西老陈醋,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眼珠一转,便道:大汗英明神武,不输于伟大的成吉思汗,如今的漠北诸位王爷诸万户,也不逊于当年博忽术赤佬温哲别这些四杰四犬,惟惜吾皇身边文学侍从之臣都是阿谀逢迎之辈,独独缺个耶律楚才
严格说来,赵复的左丞相官位应该是宰辅重臣,不是文学侍从,但他这些天既无汉地可以行汉法管理,也无新附军可以指挥,实际上就成了文学侍从,或者干脆说就是专管拍忽必烈马屁的一脚色。
玉昔帖木儿口中说的是文学侍从之臣,他眼睛却一直盯着赵复,所谓阿谀逢迎之辈,不是骂他还能骂谁
赵复闻言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自己要做汉奸,受些羞辱又怪得谁来内奸叛徒,即便是豢养他们的主人,也是对他们一万个看不上眼的。
漠北诸王们倒是听懂了这番话,纷纷道:是啊是啊,要是大汗有耶律楚才辅佐,何愁南方蛮子不归服
言罢,全都对着赵复嘲弄的笑起来,其中犹以弘吉剌巴邻几个大部族的领笑得最开心他们早就和新一代蒙古大臣领玉昔帖木儿挂上了关系,自然要帮着他打压赵复。
忽必烈明知赵复受辱,也不阻止玉昔帖木儿,但如今四大汗国联兵相助,用来麻痹被征服者的儒家仁义道德,早已失去了利用价值,完全可以弃之如敝履,赵复也就是个鸡肋。
他只是遥遥望着南方,略带失望的道:可惜可惜,北人无如耶律楚才,南人无如文天祥,朕不痛惜崖山之败,惜乎张弘范放跑了文天祥
文天祥之名,足令一代雄主折腰
赵复则老大不痛快,心道你当文天祥是留梦炎和我这号人,贪生怕死为你所用只怕你千般手段万种计谋,也不能折服他的意志呵。
即便是敌人,即便是汉奸,也不得不承认文天祥的气节,赵复只奇怪一点:南方的大汉皇帝楚风,是怎么让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这些又臭又硬的家伙为他所用的呢他有什么魔法,可以折服这些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人
忽必烈的神情有些落寞,瞧瞧身边的玉昔帖木儿漠北诸王,一个个肩宽体阔横向展的身材,要不满脸横肉好似杀猪的屠夫,要不一部络腮胡活像个拦路劫道土匪,绡金的质孙服上油腻腻的,满是烤羊肉马酒酸黄饼子的痕迹,就这副尊荣,跑山高林秘密处吼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准有人战战兢兢跪下,捧着银子高叫大王饶命。
郁闷啊朕的驾下只有阿合马桑哥卢世荣这群贪财之辈,要么就是呼图帖木儿伊彻查拉这样争权夺利的家伙,再加上留梦炎赵复这些马屁精,怎么偌大一个蒙古帝国,就没有文天祥张世杰那样的人杰为我效命呢
是朕的赏钱不丰厚吗相比大汉正一品每月也只有二两黄金的薪俸,大元至少是他们的十倍;相比大汉官位按品级递增,朕愿意给封王封侯,裂土分茅虚位以待;相对大汉给予的尊严,朕只要他们对朕一个人下跪,而跪在他们身前的百姓可是万万千千
为什么,为什么英雄豪杰不为朕所用,为什么郭守敬王恂赵孟頫,甚至连马可.波罗这个色目弄臣,都跑到大汉楚风那儿去了呢
忽必烈百思不得其解,这已经出了一代天骄的思维范围,他甚至猜测楚风是不是用某种神秘的魔法控制了这些奇才异士。
瞧忽必烈的神情似乎不怎么高兴,玉昔帖木儿倒是猜中了他的心思,便笑道:待灭汉之后,只有我大元雄踞天下,到时候还怕中原士民不为我所用只怕投靠大汗的儒生,会如过江之鲫哩
对,只要在战争上解决了大汉,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忽必烈再次下达了命令:如果第二波攻击奏效,咱们就把剩余的万人队全线压上
当然,忽必烈并没有想到,或者根本不敢深入的去想一个问题:北元占据中原已有不少年份,最远打到了闽广沿海,几乎占有了全部汉地,但如过江之鲫般前来投靠的,尽是留梦炎赵复叶李范文虎元好问方回等宵小之辈,何尝有一个文天祥,何尝有一个陆秀夫,何尝有一个张世杰
长城上下的战局如火如荼,前锋三个万人队已贴近城墙,三斤炮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伤亡,无数蒙古武士的残肢断臂,铺满了山路,污血横流死伤枕籍,形成了可怕的尸骸之地狱,以致于钉了铁掌的马蹄,都在山路上打滑
很多人倒在了进攻的道路上,更多的武士冲到了城墙之前,他们吸取了教训,不再漫无目的的抛射箭雨,而是张弓搭箭引而不,一旦某个堞垛之后的汉军士兵露出身体,锋锐的狼牙箭就直奔咽喉而去。
啊惨叫声中,一名举枪射击的汉军士兵喉头插上了巍巍颤颤的羽箭,他惨呼着跌下了城墙,眼见不活了。
到现在为止,驻守城上的汉军士兵,就算战死也很难落到元军手中,不仅俘虏极少,连级也很难得到,漠北诸王互相争竞,已下达了悬赏:斩汉军之级,赏银十两,百户以下官升一级,生俘汉兵,赏银五十两,千户以下官升一级
趾高气扬的蒙古武士,握紧了弯刀打马过去,准备割下汉军士兵的头颅,为自己邀功请赏,来自同一部族的武士们,则张弓搭箭指向城头,给同伴提供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