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指望全用蒙古文教学呢更何况连族长长老那颜贵族都归入大汉治下,一个普通牧民,怎么还会以汉文为低贱不合常理嘛
他拉了拉陈淑桢的手,示意她少安无躁,然后和颜悦色的问何不勒兀格: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咱们包克图国立第一小学,招生时候就说了要讲蒙汉双语的,还特地招收了陕北一带能读写蒙古文的教师,也算不错了嘛。
何不勒兀格怔怔的眨巴着眼睛,半晌才道:啊双语,原先我还以为只教汉文呢,嗯嗯,你们教旧蒙文,这不是浪费时间吗低贱的文字,又没有用处,只教汉文就行了嘛
早有不少教师和前来接孩子的家长围了过来,听到这话,牧民们纷纷点头称是:对啊,不好的文字,就不要再流传了嘛,教汉文就够了嘛
沈明经像活见鬼似的看着这群蒙古人,双语教学就是为了吸引学生前来上课,谁知道他们根本不愿意学习蒙古文呢
楚风和陈淑桢也是一头雾水,仔细问了半天才知道原因,原来,这个时代草原上的人们根本没有把那弯弯拐拐的旧蒙文看成什么文化传承啊,民族精神之类的玩意儿,相反,他们甚至很鄙视自己的文字,从铁木真到忽必烈,一贯如此猫注:正史,非杜撰。
中原周边民族对汉文化的钦羡根深蒂固,西夏大辽的女子到开封来,倒贴嫁妆乃至做妾也要嫁给宋人,金朝的一位皇帝以自己没有生为宋人而抱憾,日本妇女飘洋过海抵达临安,挑选美男子春风一度怀下孩子,称为度种,认为可以改良人种
从铁木真到忽必烈,战场上取得了辉煌的胜利,然而文化上仍然羡慕中华,认为原有的刚刚学习回鹘文字而形成的字母形蒙古文外观有些像今天的阿拉伯文,如蝌蚪状的字母,是一种低贱的文字,有辱蒙古帝国的尊严,而汉文那样的方块字才是高贵的文字,于是令大元国师八思巴按汉字规范,创立方块式蒙古文。
然而,一个吐蕃人帮助蒙古人按照汉人的文字来创造新文字,光说说都像绕口令了,做起来的难度有多大就可想而知,就算八思巴智究天人,也拎勿清啦,搞出来的八思巴蒙古文不但晦涩难懂,而且似是而非
这样的情况,华夏的周边民族并不鲜见,无论日文还是旧朝鲜文旧越南文,都是吸收了汉字的成分,再加上自己的一套作为补充,断断不敢在这辉煌灿烂的华夏文明上另立新灶的,八思巴从最初接到的,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了,天书一样的八思巴蒙古文创造成功,这玩意有多晦涩难懂呢到了可以直接做军事密码的程度蒙古帝国的军事文件直接使用这种文字,绝不担心泄密,当然,前线的将士能不能看懂,也就靠连猜带蒙外加长生天眷顾了。
包克图国立第一小学,教授的蒙古文自然不可能是八思巴蒙古文,懂那玩意儿的都可以当密码专家了,绝不会屈居小学校做教师,临近草原的陕北地区的读书人,懂得的也就是蝌蚪状的字母形蒙古旧文,偏偏这蒙古旧文在从忽必烈到普通牧民,所有的蒙古人心目中,都是不好的低贱的文字
楚风恍然大悟,陈淑桢也是释然,只不过多了些哭笑不得。
何不勒兀格还在喋喋不休:这旧文是没什么用处的,教了浪费时间,孩子学了也是白学嘛,还不如多认几个汉字。
也有个别人道:如果是八思巴蒙古文,孩子学学还差不多。
放屁何不勒兀格毫不客气的啐了口,大声道:且不论八思巴蒙古文天底下有几个人懂,就是学了也只好去卖给北元朝廷如今的世道,伪汗就要自身难保了,去给他卖命,那不是送死吗
众人齐声称是,如果说过去学了八思巴蒙古文,还能到北元贵官那儿谋个差使,现在学了连狗屁用都没有,无论汉商还是大汉朝廷都不需要,需要的北元朝廷又摇摇欲坠,那么有神经病才会去学这种晦涩难懂,级谋杀脑细胞的文字呢
楚风笑得很高兴,他现阴差阳错的,收到的效果其实比预计的还要好得多,他非常开心的拍了拍沈明经的肩膀:看来,咱们今后教汉文就行了
看了看初具规模的学校,还有迫不及待展开教学工作的老师们,楚风心情上佳,很是勉励了几句。
沈明经晕晕乎乎的,被楚风拍过的肩头,好像骨头都轻了二两,简在帝心,圣眷优隆,终南捷径直上青云等等等等相同意思的词儿在他脑海中来回打转,一时间兴奋难以自已。
于是学校中的教师们,就惊讶的现,在皇帝离开之后,从来不饮酒的沈校长,喝得酩酊大醉了。
何不勒兀格领着自己的两个侄孙儿慢慢向家中走去,半路上还直夸:你们老师长得可真俊呐,那个男老师说话算数,废了教那没用的蒙古文,那女老师长得跟画上人似的
舅爷,那不是我们的老师,小小的侄孙儿睁着大眼睛,反驳道:刚才我听吴老师小声告诉张老师,他是大汉皇帝,舅爷,皇帝是做什么的
大汉皇帝,天可汗何不勒兀格怔住,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个嘴啃泥。
这时候,楚风早已和陈淑桢去得远了,他们像最普通的牧民夫妻那样,轮流赶着马车在空阔无人的草原上兜风,陈淑桢甚至童心大的去草原上打了只野黄羊,架起篝火慢慢烤吃。
马车上带着调料,撒了孜然和胡椒,陈淑桢像个温柔的小媳妇,用刀片下一片片肥美的羊肉,喂到楚风嘴里,而楚风就腆着脸枕到陈淑桢浑圆结实的大腿上,脑后感受那惊人的弹性,鼻端嗅着淡淡的体香,任凭她将烤好的羊肉递到口中,这感觉,爽透了
陈淑桢无奈的笑笑,这家伙,一点也不老实,毛茸茸的脑袋在她大腿和小腹之间蹭来蹭去,两只手更是上上下下的游动,像戏水鲤鱼似的滑不留手,几次三番都没有捉住。
脸蛋越来越红,身子越来越软,楚风的笑容也越来越贼,陈淑桢终于忍不住了,在彻底沦陷之前将大马猴似的楚风掀开,自顾着收拾烤好的黄羊肉:雪瑶妹妹应该在野战医院吧咱们过去看看她,不要再胡闹了
这话说的,一个美女可以胡闹,两个美人儿不更方便胡天胡地吗楚风坏笑着跳上了马车。
可很快他就失望了,野战医院外面排着人山人海的队伍,求医问诊的牧民可以排到两里路长,雪瑶见了楚风自然欢喜,可忙得不得了,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楚风设想中的一起飞只好留待晚上,陈淑桢的烤黄羊肉也只好送给别人吃了。
正如雪瑶自己提出的,她这一路上可不是光随着楚风胡天胡地了,改进军医制度指导军医卫生工作,抵达包克图之后,除了学校之外,楚风还准备在野战医院的基础上建设一座像内地那样的医院,于是雪瑶就变得忙碌起来。
医院的基础建设刚刚破土动工,就像学校那样,野战医院的基础上先搞起来,把牌子打了出去,至于为什么名气这么大,排队的牧民这么多,楚风随便拉住个人问问就知道原因了。
嗨,您是汉地过来的汉商吧您不知道,这草原上哪儿有医生啊,就兽医都少得可怜咱们有了病不是拖着,就是花钱请萨满,可请了萨满也不见得病能好,不像这位汉地过来的神医,简直比过去的通天巫还要厉害
蒙古草原上的医学,还停留医巫不分的阶段,在人们心目中医生和萨满巫师可以划等号,雪瑶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一摆出来,登时被看作通天巫一类的神人。
楚风闻言就是一乐,雪瑶的医术传自陈宜中,要是这位新任的北廷总督,靠医术再跳跳大神成为通天巫,将来岂不是威望如日中天,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让各部族敬若神明,不敢分毫违抗
当然,大汉帝国的制度是科学战胜愚昧,文明战胜野蛮,这样的设想与立国基础相违背,也只是想想好笑罢了。
正当雪瑶忙得不可开交,楚风和陈淑桢百无聊赖之际,排着的患者队伍后面传来一阵骚动,人们前后左右的乱挤,维持秩序的汉军士兵也开始着急了。
一会儿,往后退的人群中走出个脑袋有些秃顶,身上批着红蓝破布片,还挂着铜铃铛之类许多小玩意儿的家伙。
啊呃这么多人面前堂而皇之的插队,你很牛逼楚风心道等会儿让雪瑶给他开的药里面多加几颗巴豆,让他拉三天三夜肚子,免得这么牛逼哄哄的,身上穿那套袋袋衫,还玩非主流呢。
这人可不是前来治病的,乃蛮部大巫祝乞儿把黑,前来拜会通天圣女
我噗楚风正喝茶呢,一口就喷了出来。
陈淑桢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小嘴在楚风耳边呵气如兰:楚兄不是喜欢圣女吗,瞧,这里又给您安了个,有这圣女就行了呗,圣女多了也没劲儿,是吧
一口一个圣女的,不就是指着塞里木淖尔吗楚风难得的老脸一红,使出闷葫芦绝技,一言不。
陈淑桢捂着嘴巴直乐,倒是前面那大巫祝乞儿把黑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把楚风从尴尬中解放出来。
本大巫祝乞儿把黑,乃是这片草原上第一号的通天大巫,闻得贵圣女有通天之能,所以前来拜会
乞儿把黑知道雪瑶是大汉帝国的第四皇后,如今大汉帝国国势方张,多少族长都在金底苍龙旗下瑟瑟抖,他是决不敢公然挑衅的,可圣女快要把他的生意都给抢光了,不来会会实在没路可走,所以一口一个咬着巫术之道,仿佛根本不知道雪瑶是大汉皇后。
但这样一来,雪瑶也不好用身份来压他了,医术和巫术的较量,必须在所有蒙古牧人眼前公开公平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