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起这位活阎罗如今落到了他的手上
李鹤轩见祖儿江布浑身筛糠也似的抖起来,便不和他废话了,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阴惨惨的道:祖儿江布及其党羽,煽动暴乱,放火烧毁大巴扎,罪恶可不小,通通的带回去,不要走了一个。
到此时,祖儿江布吓得面无人色,他只是一个恶霸商人,哪儿见过这号场面本以为可以欺大汉皇帝宽仁,肆意妄为一番,哪晓得人家早有成算。将暴乱分子一网打尽
想起传言中李鹤轩那些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祖儿江布就下定了决心,拔出腰间镶嵌着宝石的小刀,眼睛一闭,朝自己胸口插落。
阎王叫你三更死,固然无人敢留到五更,可提前到二更,也是痴心妄想
哪儿那么容易就死成祖儿江布刚举起刀,就只觉得两臂一阵酸麻,好像两条手臂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下一秒,下颌关节也被错开,全身瘫软如棉,一丁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漫说自杀,就是张张嘴都做不到了。
两道灰色的人影回到李鹤轩身边,垂手而立,仿佛什么也没有做过。
李鹤轩冷笑着,在情报司密探面前玩自杀的把戏,成功率并不比从天牢诏狱中脱身更大。
汉军和警察维持秩序,哈密力已然初步安定,情报司的密探们早在这之前就开始了行动,将参与暴乱的分子一一缉捕归案。
如果说暴乱由大毛拉和亦都护煽动,那么城中所有坏巴郎子的头头艾哈素比就是暴乱转变方向,变成一场针对财产和家族仇恨的大暴动的推波助澜者。
清晨,汉军开始了戒严,城中再没有继续劫掠的可能了,于是艾哈素比就带着劫掠而来的钱财,离开了仍然沉浸在病态兴奋之中的人群,从而躲开了伴随汉军第一波镇压的大规模缉捕。
强盗和小偷是朋友,骗子手跟地痞交情好,艾哈素比在城中的狐朋狗友可不少,在他们的帮助下,艾哈素比带着劫掠而来的财富,躲避着到处抓捕暴乱分子的汉军和警察,渐渐接近了他在城南的家。
清晨的阳光投射在建筑物上,拉出长长的暗影,艾哈素比就躲在小巷子的阴暗角落,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家。
即使是大奸大恶之人也有几分人性,那座小小的房子就是艾哈素比的心灵归宿,无论他因为偷窃被打得遍体鳞伤,还是好勇斗狠被英吉沙小刀在大腿上戳了几个窟窿,年迈的母亲和温柔的妹妹总会给他包扎伤口,照料饮食,把她们舍不得吃的手抓饭葡萄干端到床前。
只要回到家里,把这些财物往小院子里一埋,我就远走高飞,过几年再回来到时候谁知道是大汉大元或者别的什么统治这里昨夜的罪行也将被时间掩埋。
艾哈素比打着算盘,这些财富大约够母亲安度晚年,也够给可爱的妹妹凑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嫁给那个贫穷却善良的伊斯马尔,并保证婚后的生活了吧也许,多余的部分还能让自己在几年后迎娶隔壁的阿莲丹姆,那个从不嫌弃自己,并和妹妹十分要好的姑娘。
趁汉军巡逻队转向了街角,他像豹子似的从阴暗处窜出,以迅捷无伦的度来到了自己家的墙边,双手在墙上一撑就跳进了院子。
双脚落地,艾哈素比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他灵敏的鼻子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浑身肌肉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脚步变得有千斤之重,要竭力控制神经系统才能稳住身形不摔倒,几乎是一步一步挪进了小屋。
赫然入目的是两具年轻女子的身躯,娇柔的身体早已变得僵硬,灰败的肤色告诉所有人,她们早已失去了生命。
啊啊啊啊,艾哈素比疯狂的揪住自己的头,一把一把的往下扯,因为他认出来了,那两位不幸的女子就是他可爱的妹妹,以及暗恋已久的阿莲丹姆
年迈的母亲,木木呆呆的坐在一边,早已神情恍惚,时而怪笑,时而哭泣,分明是疯掉了。
从她断断续续的诉说,强盗,坏巴郎子,仇人这些词儿,艾哈素比明白了事情的大略:就在他领着人肆无忌惮的劫掠,把肉孜买提的财富揣进自己的腰包,并在巴依老爷家美丽侍女的身体上望的同时,另外一伙人也在他家里做着同样的事情。
报应,报应啊艾哈素比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不停撕扯着头,批自己的耳光,但一切都无法重来,妹妹和心上人失去的生命,绝不会再一次回到身体中。
他此时此刻才明白,当自己把罪恶施加于人的时候,便也把所爱的人置于罪恶之下,罪恶的轮回中,无人可以幸免。
艾哈素比狼嚎也似的喊叫,引来了警察,现这个通缉犯,警察们端平了步枪,亮出了镣铐。
失魂落魄的艾哈素比没有反抗,他乖乖的伸出了双手,因为此时支撑他活下去的一切都已坍塌,他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正义的审判来临了,楚风给陈宜中的批示只有四个字:严惩不贷
陈宜中分毫不手软,情报司将预审案卷报上,他再提人过堂,审明一批就用朱笔在名单上划勾,一旦性命上被划了红勾,就代表这条罪恶生命走到了尽头。
一批一批的暴乱分子在查明罪行之后,被法警押到总督府和清真寺之间的广场上,五花大绑着执行枪毙,在子弹击穿他们的心脏,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时,保安司的行刑队员就迫不及待的割下了罪犯的脑袋,炮制成骷髅头,堆在一旁,预备垒成京观。
带着弟兄们执行枪毙任务的姜良材,敬佩的看了看远处大汉皇帝行宫,陈宜中陈总督批示杀人分毫不手软,到现在为止已经杀掉了上千乱党,已经有人戏称他为勾魂判官每勾一个名字就是一个乱党上刑场;而大汉皇帝更是绝了,于哈密力城中心的广场上建立京观
要知道,过去的京观都是修建在城市郊外的呀。
楚风在皇宫的阳台上看着这一幕,当雪瑶转向这个方向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她的目光,某些东西,显然女士不宜。
哼,我知道那是什么雪瑶小嘴翘起,很有些不屑,淑桢姐姐可以浴血沙场斩将夺旗,难道我连看一下都不行吗不怕吓到你,解剖尸体我也做过的。
楚风悻悻的闪开身,那好,只要你不害怕。
雪瑶得意的拿起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手立马软,望远镜当的一声摔落,镜片摔得粉粉碎,雪白粉嫩的小脸霎时没了血色,明媚的眸子里全是惊骇。
可怜雪瑶胡吹大气,说什么解剖尸体,其实为了编篡国家医典的确解剖过尸体,但那都是别人完成的,咱们堂堂国立医院的院长大人,连看一眼都不敢呢
楚风心疼的拍了拍雪瑶的脊背,将她瑟瑟抖的身躯拥入怀中。
半晌,定了定神,雪瑶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的道:夫君在市中心广场上建设京观,是为了震慑回鹄人吗
楚风卖了个关子:不全是嗯嗯,我想,明天最后的公审大会上,你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