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胸前合抱,站在缓坡高处的忽必烈,目睹此情此景已是目眦欲裂,因为他现,也许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蒙古帝国就将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历史名城了。
对失败的恐惧转化为愤怒,只不过蒙古大汗的愤怒不再能让常州或者兴化的百姓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了,忽必烈的脸色红了又红。他青年时代受伤的瘸腿也不受控制的剧烈疼痛起来,激怒之下他将鞭子抽向了一贯受宠的右丞相玉昔帖木儿:
快,快去堵住两翼,我们背后是飞鸟难越的沙巴兰山,要是守不住退往高加索腹地的山口,朕和所有的儿郎,都会死在这座山脚
皮鞭抽中肩膀,身穿翎根甲的玉昔帖木儿并没有感觉疼痛,他回头看了看忽必烈,没有申辩什么,就带着怯薛亲卫一控马缰冲向了右翼阵地。
事实上,作为全军主帅的玉昔帖木儿应该在羊毛大纛下居中指挥,第一线的搏杀并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大将单挑这种作战方式很久以来就只存在于演义之中,套用后世某位脑残的名言:如果大将单挑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做什么
呃充当观众
可玉昔帖木儿不得不去,尽管身为蒙古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尽管曾蒙忽必烈亲口御赐月儿鲁那颜称号,他也只是一名匍匐于大汗宝座之下的奴隶。
庞大的蒙古帝国中,只有一个人可以高高在上的端坐黄金御座,其他的人,无论四等南人还是头等蒙古人,无论卑贱的草原牧奴还是高贵的那颜武士。他们都只是大汗的奴隶,甚至蒙古大臣在忽必烈面前的自称,都不是微臣,而是奴婢。
当年忽必烈在大都城光天殿宛如神祗般辉煌的时候,蒙古大臣们甚至因为可以自称奴婢而傲视色目汉臣实在忍不住说一句:这点与满清相同,部民自认为是部族领的私人财产奴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见八旗旗主制度,哪怕包衣一品当朝,当年的主子穷得当裤子,主仆名分都不可更改
从这个意义上说,玉昔帖木儿也是奴隶。只不过是最高级的奴隶。
此时汉军弹如雨下,明知冲到阵前几乎等于送死,主人有了命令,作为奴隶的玉昔帖木儿也不得不从。
遥见玉昔帖木儿远去的身影,忽必烈即刻就有了几分后悔,这位能臣差不多是蒙古亲贵中最后一位具有些许统帅才能的人,不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蒙古大汗是舍不得让他这样白白送死的。
可是大汗的威严高于一切,命令既然出口,就不可朝令夕改,忽必烈长叹一声,对金帐汗道:走吧,但愿玉昔帖木儿能拖久一点儿。尽快从山口离开,说不定我们还能回到罗斯故地,去狠狠惩罚那些背叛的蛮族
对对忙哥帖木儿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作为温室里长出的大树动物园养成的雄狮,瞧着战场上近于一边倒的屠杀,现在他早已心胆俱裂,几乎本能的遵从忽必烈。
赵复最后看了看玉昔帖木儿的背影,心头几分唏嘘几分庆幸,唏嘘这位月儿鲁那颜死得如此不值,庆幸自己只不过是个文官,不会被派到前线送死。
如果现在劝忽必烈在此死战到底赵复摇了摇头,知道这样只会送掉自己的性命,他强忍住给忽必烈背心捅一刀的冲动,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远处大汉皇帝那幅辉煌灿烂的旗帜,叹息着追上了忽必烈。
随着羊毛大纛缓缓移向山口,战场上的局势更加倒向了汉军,现在蒙古军的覆灭已经可以掐着手指头读秒了。
夕阳西沉,忽必烈羊毛大纛的影子在山口上拖得长长的,在过去很长一段岁月里,蒙古大汗的旗帜象徵着死亡和毁灭,是华夏百姓挥之不去的梦魇,可现在,它颓唐倾斜,灰心丧气,被人倒拖着惶急而逃。追随它离开的武士总数还不到一千人。
大不里士的城墙上,楚风低声道:勃儿支斤.忽必烈,再见不,永别了
他意兴阑珊的走下了城墙,陈淑桢奇怪的问道:不看完这场战斗吗这是蒙古帝国的绝唱吧还有派谁去追击忽必烈
楚风有些落寞的挥了挥手:忽必烈他不再够资格做我的敌人了,追捕他的事情,也许应该由警察来负责了吧。
所谓的蒙古大汗,现在只不过是大汉皇帝的一名钦犯罢了
无敌真是寂寞啊楚风有些恍然的看了看天空,落日余晖高加索,一时间人生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