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品二君王号庞大的船身缓慢靠向码头,落帆下锚抛训,四风踏着红地毯走上栈桥,他潇洒的伸手向欢迎人群致意,嘴角挂着含义莫名的微笑。
这就够了,大汉皇帝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东部行省居民那种凄惨之极的命运绝不会降临到安塔利亚人的头顶。
全城居民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死里逃生的喜悦充斥着心脏,在他们眼中大汉皇耸楚风俨然是一位浑身闪耀着金光的神祗,从九天之上带来了安拉赦免罪人的福音,使所有人逃离了恐怖的火狱一东部行省的难民带来了可怕的消息,在楚风到来前,安塔利亚人是确信自己有一只脚已经踏进了火狱大门的。
于是,港口的人群沸腾了,老人把双臂伸向天空感谢真主安拉,蒙着面纱怀抱幼儿的妇女喜极而泣,在他们心目中几乎一瞬间楚风就从征服者变成了保护者,给人们带来了生的希望,使他们远离了死亡的威胁。
楚风一行由大批卫士簇拥着走过,卫兵们不得不排成严密的人墙才能阻拦狂热的人群,安塔利亚的居民们无法挤到近处,就在楚风走过之后,祷告着跪下,虔诚的亲吻他踏足之处的尘土。
楚风和后妃们率先登岸,文武群臣按班次顺序鱼贯而下,关汉卿和几名文学侍从之臣位卑职小排在最末,楚风登岸良久他们还等在船头。
天呐,世上竟有这等事吾皇灭罗拇苏丹国,擒其魁诸蕃兵将其东部行省残破至极,方才还将塞尔柱人除本城之外若干海港卖给了那什么热那亚,在下只当本城居民定视我为寇仇,莫不横眉立目以待,谁能想到竟是壶食第浆以迎王师的场面世上竟有这等奇事关汉卿回头一看,就知道说话的乃是赵筠在临安府新点的文学院翰林学士,姓吴,一位少年成名的江南才子,目前派来随驾,负责修撰国朝实录。
若干年前,关汉卿自然也像这位吴翰林一般的懵懂,满脑子华夷天下四维纲卓的旧儒家理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现在关汉卿随驾已久,就算不能参预机谋,也目孺耳染了不少东西,肚子里的货色早就不是梨园歌舞那套了,自然晓得安塔利亚人为何而喜。
不过他并不准备点醒吴翰林,谁叫这小子一来就到处吹是第一皇后懿旨钦点的翰林,俨然以赵孟悄第二自居,不拿同僚们放在眼里呢
就让他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吧
关汉卿笑着说:我大汉皇帝承天受命文成武德,正是四夷宾服八方拱手,这塞尔柱突厥人虽处万里之远,亦自畏威怀德,故天兵一到伏称臣。想那伪苏丹罗慕洛者,最尔小丑,沐猴而冠,虽有小小恩威加于突厥百姓,然而太阳出冰雪销,我大汉皇帝一到,高下立辨真伪自清,罗慕洛留在此地的一点点威德就顷刻间冰消雪融,百姓尽皆归服吾皇圣化了。
几位文学侍从之臣当中,老成些的当然晓得关汉卿是拿这吴翰林开玩笑,不过既然他不拿大家伙儿放在眼里,谁又耐烦提醒他至于年轻俏皮些的,干脆还七嘴八舌的帮着关汉卿说话,合起来逗吴翰林玩儿。
那吴翰林文章辞藻是一等一的,否则也不会被赵筠懿旨钦点来修国朝实录,不过浸淫辞章之中,皓穷经之辈,脑筋嘛就不太灵光了,此时被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说。不晓得拿自己开涮,还道是前辈高论,登时向关汉卿道过谢,在他说的基础上自己又加了不少谀词。往国朝实录实实在在添了两段:
西夷罗姆苏丹曰罗慕洛者枭雄也,狂悖无道,生民苦之,国中疲敝竟至十室九空,论者以为桀纣之徒。又兼志比夜郎,欲效胜广之起事曹刘之割据,犯我大汉天颜吾皇深仁厚泽,本不欲加兵戈,奈何一衣带水,何忍坐视塞尔柱生灵涂炭遂降天兵以昭征诛。
华夏威灵赫赫,大汉兵锋烦烦,旌麾所指,安塔利亚束手献城。吾皇驾临之日,万人空巷以迎圣驾,欢声雷动直上九霄,盖吾皇天命所归恩威远布,故有古之圣君伐其国而得其民之故事也。
关汉卿朝吴翰林笔记本上看了看,登时吃了一惊,心道:这,马屁拍得山响,爷要不在大汉开国群英传里把吾皇今日之事大书特书一笔,只怕还被你盖过去了哩
然后关汉卿就在苦苦思索了,这一回该是汉皇渡西海,白鱼入龙舟呢,还是讨不义汉皇大兴天兵,迎真龙突厥争睹圣颜
万众欢呼中,楚风从容步上早已准备好的御辇,阿凡提,或者叫他纳苏尔丁霍加,领着许多谢赫毛拉伊玛目山呼舞蹈,三叩九拜而起。
塞尔柱突厥贵族们眼巴巴的看着楚风。那目光就像群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巴望主人扔下块肉骨头的小狗。
楚风自然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但和笼络贵族相比,万民之心更为重要一在公众场合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总是尽量表现宽仁的,不管人们没有看到的时候,他是怎样云淡风清的下达用敌人头颅修筑京观的命令。
安塔利亚的居民们,你们现在安一人汉帝国政府保证你们的安全。因为你们选择了弃暗心四,及时抛弃伪苏丹罗慕洛,投入了华夏天朝的怀抱
翻泽官把这话泽成突厥语,大声的宣布。
人群中又一次爆出狂热的欢呼,毕竟此前只是判断而已,现在楚风亲口说出又不一样,生命和财产安全得到了大汉皇帝的保证那就再安全不过了,要知道这位皇帝的权势比奥林匹斯山上的宙斯神也不逞多让呵。
突厥贵族们的目光则愈的炽烈了,他们都听得明白,皇帝说罗慕洛是伪苏丹哼哼,那么就算他曾经是真的,现在也必须成假的了。
之前判断以皇帝恩怨分明的性情,多半会废掉罗慕洛另立新苏丹,但也不排除为了收拢忠于苏丹的残余势力,就用罗慕洛做傀儡的可能,现在嘛,这种可能性是完全没有了,那么贵族们就思忖那个憋在心里很久,憋得他们吃饭不香睡觉不沉心脏乱跳白早生的问题:
谁会成为新的苏丹
大多数人认为那个幸运儿是阿凡提,但也有少数人希望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最近几天,大汉皇帝都待在塞浦路斯岛,想表忠心卖身投靠也没有机会呀,那些有心之人就往科尼亚跑,希望陆猛为的将军们能够挥影响。
可如果现在大汉皇帝就宣布的话,一切都不可能逆转了,几位心头装着事的贵族。脸上的表情就非常丰富了。
令阿凡提失望,也令那几位派人去科尼亚的贵族松了口气的是,楚风并没有再宣布什么,他只是对献城有功之士殷勤慰问了一番,弃赐了金花御酒绸缎表里,闭口不谈对罗姆苏丹国的处置,和新政权的架构等问题。
楚风宣布将离开安塔利亚北上科尼亚,阿凡提登时好像心头缺了一块什么,愣怔着站在那儿小背后已有小声的议论,似乎带着讥嘲的味道,但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听清,因为现在他脑子一片混沌,曾经的聪明机变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甚至阿凡提已经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早早的把争夺新苏丹的意思表露出来,这可是和一贯标榜的傲笑王侯相反呐
如果成功当上了苏丹,这种前后不一的行径当然不会惹来非议,人们只会说阿凡提聪明有本事。替自己弄到了苏丹的宝座;可要是没成功,那就惹人耻笑了呀,到时候非但前半生的浮名化作流水,走哪儿去都要被别人指着嗤之以鼻呢
阿凡提不怨夫汉皇帝楚风,因为楚风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抱怨也没有用,他只是自怨自艾,觉得自己不该昏了头,转而又自嘲的一笑:古到今,有几人能在权力的诱惑下保持清醒
就在阿凡提沮丧之极的时候。楚风朝着他笑了笑:此次科尼亚之行,阿凡提先生也随驾前往吧
楚风的笑,简直就像九重天上射下的金光,阿凡提的心情立马雨转晴,佝偻着的背不骇了,弯着的腰也直了,似乎脸上的皱纹都消失了不少,瞬间年轻了不止十岁。
欢喜得差点儿要跳起来,阿凡提再次跪下谢恩,即使皇帝不要求他也会屁颠屁颠跟着去的,但楚风亲口提出来,这含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突厥贵族们的目光有些复杂,羡慕嫉妒恨阿凡提成了今天最大的洗具,而他们相反,和谐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每一个人都成了华丽丽的餐具和杯具。
楚风登陆安塔利亚的当天,科尼亚以西八十里处拜占庭帝国的皇家近卫骑兵团辖下四个罗马军团,正以最快的度朝着罗姆苏丹国的都城前进。
体积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拜占庭马,甩动粗大的马蹄狠狠践踏着安拉托利亚高原贫瘾的土地,刨出灰黄的尘雾,马上身高体壮的军团战士承继着古罗马帝国武士的荣光,雄纠纠气昂昂,铁盾马枪钢丝软甲板式护胸甲和全套马铠,整支部队就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城市。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具效率惊人的战争机器。
远程,他们有弩炮,能把希腊火射到五百米外,将敌人葬送于熊熊烈焰之中;中程,他们的破甲标枪能击碎任何式样的铠甲;骑战,长达四米的马枪可以把敌人高高的挑上半空;下马步战,盾牌加罗马短剑的组合,一旦全军列队那就是一道移动的长城,带着毒牙的巨龙
这是科尼亚西面的丘陵区域,安娜帕列奥丽娜公主乘坐的皇家马车在重重禁卫下隆隆前行,马车上的双头鹰徽记提醒人们这是罗马帝国最尊贵的公主,拜占庭玫瑰就在车上。
一阵,丁,丁咚咚的琴声从马车中传出,近卫骑兵们就知道公主殿下弹起了心爱的竖琴。拜占庭的正式称呼就是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的官方名字是新罗马他们以罗马人自居,如果称呼希腊人,那是一种侮辱,因为希腊人代表原始人;但拜占庭是古罗马帝国的东半部分,文化和习俗更多的继承了希腊因素,譬如安娜公主弹响的竖琴,就是一种音质优美的希腊乐器。
富有质感的乐章从马车中传出,犹如潺潺流水浸入骑兵们的心田,缪斯女神在歌唱,天使奏;二妙的乐章,古老而数雅的普乐曾为海伦雅典娜玳你斯,而他们今天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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