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不如这样好了,‘凤语’琵琶的钱我也不要了,咱们两厢抵消如何?”
江心月摇头道:“这可不行,想我师表哥和罗什大哥为这把琵琶吃了多少苦。你堂堂王屋派未来女婿,怎么会拿不出区区几万两银子?我看你还是把手上那枚红宝石戒子拿来抵一万两,余下的慢慢再还不迟。”
公孙婷一直没注意秦风左手戴着戒指,此刻听江心月一说,才定睛看了看,不由吃惊道:“咿!这戒指怎么在你手上?”秦风干笑了两声,突然将身子往下一沉,居然摆脱了江心月的控制,狼狈地抱起昏沉沉的凌玉环,飞奔到马前。他先将凌玉环托上马背,跟着一翻而上,拉住缰绳道:“公孙小姐容禀,小乞丐为了找你,特以这枚戒指作为酬劳让我传话。如今话已传到,小生还得送环妹回王屋派奔丧,咱们后会有期。”他说完忙打马而去。
江永清疑惑不解,于是问公孙婷道:“婷儿,到底怎么回事?”公孙婷只得挑重点说了一遍,江心月闻言吃惊道:“什么!那恶婆娘居然有儿子?姐姐何不一剑把他杀了,免得将来费心劳神。”公孙婷到:“小乞丐才十一岁,况且已经受苦海师父点化,不会干坏事的。”
罗什道:“此乃因缘际会,难得公孙小姐慈悲心肠,令人钦佩。”江心月急道:“可是那恶婆娘折磨我娘……”骆霜华嗔道:“小月,做人许以慈悲为怀,不可妄动杀念。你父亲乃一代高僧,你莫要坏了他的道行。”江心月犹自不服,但一想到父亲凄苦的一生,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日渐西沉,红霞满山。六人一路南去,没多久便进入了莽莽大山之中。山路蜿蜒崎岖,峰峦不断拔高,逐渐露出峥嵘跌宕的气势。不知不觉间,暮色降临,斜月当空。点点银辉透过树隙,撒落在山林间。
江心月眼尖,老远便看到山林中透出一缕昏黄的灯火,当即叫道:“你们看,哪里好象有人家。”常笑天皱眉道:“这荒山野岭,哪来的人家。我看八成是狩山的猎户搭建的草棚。”骆霜华道:“总之有个落脚处也是好的。”
江永清道:“不如让我和罗什大哥先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异样,大家再一起过去。”公孙婷嘱咐道:“一切小心。”江永清报以一笑,便率先行去。江心月也拉着罗什道:“要是有什么不妥,赶紧回来。”罗什点点头,随即追上江永清并肩而去。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两人回来道:“的确是猎户搭建的茅屋,只是屋里住着个又聋又哑的老婆婆,想是儿子外出打猎未归,老人家正在烧饭等候。”骆霜华望着常笑天,疑惑道:“哪有猎户打猎,还带着母亲上山的?我看此处八成有问题。”
常笑天分析道:“想是老母亲一人在家,这猎户也不放心,遂带上山来也未可知。”江心月毫不在乎道:“反正就歇一晚,难道咱们还怕了个老婆婆不成。”公孙婷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众人各执一词,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骆霜华道:“咱们人多,只要留个心眼,也不怕别人算计。”
六人皆是胆大之辈,于是不再犹豫,大步往那茅屋而去。一幢简陋的茅屋盖在背崖面林处,外面围了圈一人多高的荆棘,想是防备狼獾等野兽用的。江永清当先推开柴门,走进去敲了敲茅屋虚掩的木门,高声道:“老人家,我等路过此地,无处借宿,不知可否讨扰一宿?”
只见一个满脸皱纹,弯腰驼背的老婆婆拉开房门,抬起昏暗的双眼瞧了瞧江永清一行,目光只在江心月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即打着手势要几人进屋。江心月乖巧,于是走过去裣衽道:“多谢婆婆收留。”那老婆婆好似特别喜欢江心月,冲她咧嘴一笑,便拉着其来到屋中坐下,并打手势让她少待,跟着去厨房端来米饭和腌菜,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獐子肉,支支呀呀地要江心月快吃。
江心月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大喜之下连声道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便准备大口朵颐。骆霜华忙低声制止道:“小月且慢。”只见她由发髻上抽下一支银钗,插进饭里捣了捣,拔出来一看没什么异样,又去试了试别的菜肴,直到确认无疑后,这才放心地道:“可以吃了。”
那老婆婆对骆霜华的举动视若无睹,依旧进进出出,不一会便罗织了满满一桌饭菜。除了山药炖獐子外,还有炒山菌、油煸蕨菜、兔肉干、水煮鹧鸪蛋、清蒸鲫鱼汤和烤山竽等。虽说都是些山货,但也算难得丰盛了。
骆霜华要公孙婷和江心月随老婆婆进厨房端菜,顺便检验下有无异样,接着又叫常笑天和罗什到屋外去看看有无埋伏。待确定一切正常无疑后,她这才让大伙舒舒服服地吃了个酒足饭饱。
老婆婆陪着众人用了点饭,便独自端了张板凳坐到屋外,似乎在等儿子回来。江心月拍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本想陪老婆婆说说话,但一想到她又聋又哑,也只好打消了念头,随即找了条长凳往屋角一放,便欲躺下歇息。
公孙婷闲来无事,便想和江心月说说话,谁知刚走到她身前,双脚却突然一软,跟着便跌倒在地。江心月见状大吃一惊,想起身去扶公孙婷,哪知浑身竟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觉得筋骨酥麻麻的,好似被人点了穴道。这么一来,两个少女不由大惊失色,惊呼道:“不好,咱们中毒了。”
骆霜华正在盘膝静养,闻言一惊,忙运转内息检查身体,结果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常笑天和罗什也发觉内力消失无踪,不由惊慌失措起来。几人万万未料到,如此小心谨慎之下,却还是着了人家的道。
六人当中,只有江永清状况稍好。他勉力站起身来,正要拔剑维护众人,却见那老婆婆突然出现在屋中,手掌轻轻一扬,便鬼魅般地按在了江永清膻中穴上。只见老婆婆那原本昏暗的眸子,突然射出两道凛冽的光芒,紧紧盯住江永清道:“你很不错,连老身的‘五蛊闹心散’也能抵抗一二,果然是与众不同。”
江永清深知老婆婆只要轻吐内力,自己便有死无生,反而镇定了下来,抱拳道:“前辈乃高人,不知为何要为难咱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婆婆目光如炬,从江永清等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江心月的脸上。
江心月似有所悟,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她有意避开老婆婆犀利的目光,当下低声叫道:“南宫婆婆。”骆霜华恍然道:“前辈就是‘苗疆火凤’南宫烟霞?难怪我等如此小心却还是着了道。”江永清闻言眼睛一亮,面露喜色道:“原来前辈就是唐姑娘的大外婆,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