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她抬眼瞧去,正巧与秦风火辣辣的目光撞在一起,只觉眼前金花乱串,仿佛触电般心里一颤,不由呢喃道:“秦公子好生无礼,干吗这样盯着人家?”
乐隐娘冷笑道:“瞅瞅,又玩起花样来了。姐姐可千万小心,这秦公子可是会偷心的。”少女嫣然一笑,幽幽道:“妹妹可别忘了,姐姐也是见过市面的人。这位公子虽说风流倜傥,却也和其他富家公子一般无二,姐姐又岂会让猪油蒙了心,被他轻易猫去。不过既然来了,远到是客。瞧那位姑娘好像抱恙在身,看来需要静养,季芙蓉又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妹妹和秦公子快里面请,咱们品茶详谈。”
秦风感激道:“冒昧打扰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季芙蓉淡淡一笑道:“家中丫鬟回乡探母,房舍正好空着。秦公子不必客气,芙蓉也是清闲惯了,心里闷得慌,正好有个说话处。”乐隐娘见两人眉来眼去,暗含情愫,心里幽叹道:“姐姐孤芳自赏多年,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只怕是难逃秦风的温柔陷阱了。”
院子不大,南面一座两层楼的青砖瓦房,上下合起来也不过六间房舍。东面一座小凉亭,亭中有张六角桌,桌上放着副古色古香的茶具,一旁的小灶上正煮着茶,使得整个院子飘香四溢。西面的银杏树下吊着只秋千,正轻轻地荡漾着,想是季芙蓉方才耍过。鹅卵石铺就的地面踩上去虽然扎脚,但却有提神之效。
季芙蓉安排凌玉环在楼下的厢房歇息了,这才领着乐隐娘和秦风来到客堂坐下。两个少女一面泡茶,一面絮叨别后的情况,无不有种世事沧桑的感慨。到了晚饭时分,季芙蓉准备下厨做饭,却被乐隐娘叫住一起去了,到把秦风一个人凉在了堂里。
茶余饭后,众人各自歇去。乐隐娘独坐厢房里,百无聊赖之下,便依着床头瞎想。恍恍惚惚间,她只觉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似有个高大的少年正骑着白马而来。也不知王怀志现在何方,自己是否还能看到他,更不敢想象,见面了又会是怎生光景。乐隐娘越想越难过,不由得黯然泪下,轻声抽泣起来。
秦风替凌玉环喂完粥,又洗漱了一番,便想着上楼去找季芙蓉搭讪。当他路过乐隐娘的厢房时,忽听到阵阵抽泣声,又见房门半掩,遂推门走了进去。此时乐隐娘正斜靠榻前,一副期期艾艾,我见犹怜的模样,还时不时拿秀帕抹着眼泪,说不出的凄美幽怨。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秦风见状心生怜悯,遂想起了李白的那首《怨情》,情不自禁地吟了起来。
乐隐娘以秀帕抹了抹泪痕,哽咽道:“公子还是自个凉快去吧!隐娘不想听你胡言乱语。”秦风拿着热脸贴了冷屁股,调侃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不由叹息道:“痴心女子无情汉,自古佳人多遗憾。想不到似小姐这等风月高手,也有斩不断的情丝。可惜,可叹呐!”
秦风去后,乐隐娘喟然一叹,喃喃道:“你一个多情胚子,又怎知我心中所感。”她觉来无味,便拿手指不断绞着手中秀帕,不知不觉间,又再次发起愣来。
吃饭的时候,秦风便趁机和季芙蓉打得火热,此刻月朗星稀,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光景,两人又岂会轻易错过。乐隐娘隐隐听见院子里传来欢声笑语,于是来至窗前一看,只见秦风正在给季芙蓉荡秋千,两人卿卿我我,显得十分地亲昵。但是别人的这份愉悦,反而助涨了乐隐娘的愁思。她低垂着柳眉,黯然神伤地掩好了窗户,心里一时无助,索性上床闷头就睡。
乐隐娘昏昏沉沉间,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听见隔壁传来男欢女爱声,蒙蒙胧胧中,仿佛是自己和王怀志在幽会,情到深处竟是不能自拔,那份火辣辣的激情几乎快将自己熔化,一切都沉浸在无比的欢快中……
“啊!”梦到情真处,乐隐娘不知不觉间咬了嘴唇一下,疼得她惊醒了过来。隔壁依旧有暧昧的声音传来,乐隐娘捂着受伤的嘴唇呆坐半晌,随即拢了拢云鬓,摇头叹道:“唉!姐姐也不顾忌体面,这么快就跟陌生人好上了。也怪我不好,偏偏惹来这浪儿,真不知道怎么跟凌姑娘交待。”
天空开始泛白,远方的地平线拉起了“渔线”,跟着变得越来越粗。乐隐娘起身来至窗前,轻轻推开了窗户。一股清新凉爽的晨风拂来,舞动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
丝丝凉意涌上心田,乐隐娘双手来回抚摸着臂膀,迎风轻吟道:“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她吟罢,又喟然一叹道:“想来当初,韦庄写这首《女冠子》时,也是深有体会的了。”自觉淡然无趣,乐隐娘遂打水梳洗去了。
秦风轻吻过季芙蓉的香唇,然后捋着她的秀发感慨道:“芙蓉,我明日便要陪环妹上王屋山奔丧去了。说句实话,我心里真是舍不得离开你,可又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季芙蓉埋首秦风怀里,娇滴滴地道:“风哥,你可不能一夜春风过后,便忘了芙蓉的好哟!我到不怕你出门,就怕你去了便不再回来。”
“能得小姐爱慕,乃我秦风三世修来的福分,我又岂会舍得抛下美人,独自逍遥快活呢!”秦风一面爱抚着身边的美人,一面温言软语地说着。
季芙蓉热情地献上朱唇,与秦风“唇枪舌战”了一番,这才含情脉脉地道:“风哥,你可得快去快回哦!芙蓉会一直等着你的。”秦风轻轻地拧了拧季芙蓉的鼻头,安慰道:“放心吧我的小美人,秦某纵然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辜负你的一片温情。”
“哼!那可说不定。你呀!别是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现在搂着我这么说,明日又搂着你的凌妹妹说:小美人,哥哥心里只有你。”季芙蓉白了秦风一眼,故作没好气地道。
秦风深知女人要靠哄,于是又花言巧语地哄了季芙蓉一番,直到把她逗乐了,这才起身穿衣,回到凌玉环的屋里,轻声唤起因伤心过度,而一直浑浑噩噩的女孩。用过早饭后,秦风遂带着凌玉环,依依不舍地辞别了乐隐娘和季芙蓉,出门往北而去。
自从秦风带着凌玉环去后,乐隐娘和季芙蓉寡居了几日,只觉百无聊赖,心里空荡荡地不是个滋味。王怀志始终没有来,这让乐隐娘茶饭不思,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