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慌忙还礼道:“若非小生之故,小姐也不会被那妖僧擒获,受尽惊吓,还无辜死了那么多忠心的仆人。小生诚惶诚恐,岂敢担待。”
萧燕燕眼含秋波,两颊生晕,一眨不眨地端详着眼前男子,把罗什看得颇为尴尬,不由挪开了目光。似乎觉察到有些无礼,萧燕燕忙一敛目光,失笑道:“嗨!你看我是为什么来着。哦!对了。小妹想请先生到中京家中做客,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罗什知道盛情难却,忙应道:“待此地事了,小生一定上中京拜访令尊令堂。”萧燕燕淡淡一笑道:“回中原正好要路过中京,先生自然会去。其实小妹是想说……这个,嗯!想请先生留在中京。以你的才华和武艺,小妹自会为先生谋个高官厚禄,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多谢小姐美意。”罗什作揖致谢,接着道:“小生一介草莽,此番前来中土,尚有……”忽听门外有人接口道:“罗什大哥此来中土是为了家族兴衰,恐怕不便久留。师妹的一番盛情,师姐代他心领了。”江心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步入房间,冲着罗什笑眯眯道:“罗什大哥,我说的对吧?”
罗什尴尬地一笑,颔首道:“请小姐见谅,小生实有难言之隐。”萧燕燕落落大方,爽快地笑道:“既然先生有苦衷,小妹也不便强求。呵呵!你们聊吧!我要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得跟大伙告别了。”她说着一欠身,便即姗姗而去。
萧燕燕离去后,花弄影俏皮地拍了拍罗什,眨眼道:“喂!我说罗什大哥,萧姑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哦!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呀!枉费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罗什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下意识地瞧着江心月,尴尬道:“小月……我。你是知道的,我心里……”
“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况那个猫儿不爱腥呀!你就别假惺惺装好人了,反正天下男人都是一般黑。”江心月喋喋不休地将罗什数落了一番,心里还自不痛快,于是又拿起罗什送给她的守护神,扔到了床上,这才负气而去。
罗什被弄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花弄影掩嘴一笑,跟着道:“真是木鱼脑袋,还不赶紧去追呀!”罗什这才幡然醒悟,急忙追了出来。
江心月跑到山阴处的悬崖上,假惺惺地抹着眼泪装委屈。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罗什跟来,不由气急败坏地跺着莲足轻骂道:“真是个木头脑袋,一点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笨死了,蠢死了……”她一面骂,一面踢着脚下的青草。
“我还以为只有那不解风情的笨蛋罗什,才会得罪我们美丽善良的宫主大人。没想到连这小小的青草,也有绊脚的时候,真是该罚。”罗什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江心月身后,含笑打趣道。
江心月满面羞红,低埋螓首,抚弄着绶带道:“人家得不得罪我,要你管呀!讨厌。”罗什伸手握住江心月双肩,柔声道:“都那么久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说过,此来中土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无论将来沧桑巨变,又或天涯相隔,维摩罗什心中,都只有小月一人。”
罗什平实的一番话,深深地感动了江心月。她埋首在罗什怀中,柔情似水地道:“说这些挠心挠肺的话干嘛!我又没怪你。”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心灵的契合。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心月望着远处宛如珍珠般璀璨的天池,幽幽道:“罗什大哥,你看天池多美啊!”
“它就像一颗冰清玉洁的明珠,明艳动人,而你就是我心里的另一颗明珠。”江心月甜甜一笑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罗什抚着江心月的秀发,柔声道:“你问吧!只要我能答得上来,一定告诉你。”
江心月幽幽道:“王大哥和乐姐姐,爱得那么轰轰烈烈,感天动地。永清哥哥和婷姐姐,也是真真切切,生死不渝。可我总觉得咱们两个好像太平淡了一点,缺少那种荡气回肠的激情,也缺少那种生死相随的浪漫。你觉得呢?”
罗什微笑道:“小月,你难道不觉得这种平平淡淡,才更加真实贴切吗?我就喜欢这份平淡,至少它不会让你感觉苦,感觉累。我想,我们只有在平淡中去编织梦想,才能在生活中去创造更多的幸福浪漫。”
“我懂了。”江心月闻言甜甜地一笑,双靥如绽放的花蕾。罗什心生陶醉,在其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江心月双目微合,享受着这份温情,不再有任何的疑问。
夕阳拖着金色的余辉,普照着大地,微风卷起满山的芬芳,伴随着欢快的鸟语,载歌载舞,使得神女峰上下一派生机盎然。
入夜,萧燕燕来到江心月房间,说道:“掌宫师姐,小妹深夜造访,有事相求。”江心月嗔道:“人家还没正式当上宫主呢!妹妹别这么叫。你若有事就说,不说我可要睡觉了。”
萧燕燕忙赔不是道:“好好好,小妹知错了还不行吗!只是明日就有人来接小妹回家了,所以今夜无论如何,小妹都要求姐姐带我去一趟困仙崖。”
江心月一耸黛眉,讶然道:“你要见叶雪莹?”萧燕燕颔首道:“不错。毕竟师徒一场,总想在走前看看她老人家。”江心月稍一迟疑,便答应道:“好,我这点愿望还是可以满足你的。咱们走吧!”萧燕燕谢过江心月,两人遂朝困仙崖而去。
两人走在路上,萧燕燕忽然问道:“叶雪莹这么害你母女,你真的不会杀她吗?”江心月毫不犹豫道:“想,怎么不想。光废了她的武功,也太便宜这个贱人了。似她这等恶妇,死不足惜。”她说着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师伯说的也在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要把心胸放宽一点。留她叶雪莹一命,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萧燕燕不置可否地道:“可象她这种心胸狭隘的人,因妒生恨,最是可怕,即便废了武功,只要能留下一条活命,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江心月眉头一皱,似在琢磨萧燕燕的话。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来到了天桥绝道的入口。江心月见铁门外阴风嘶吼,“呜呜”地响个不停,忙嘱咐萧燕燕道:“你要当心点,外面风很大。”萧燕燕自知危险,于是笑道:“有师姐在旁边,燕燕还有什么可的怕。”
江心月笑而不语,率先踏上了绝道。萧燕燕紧拽着江心月的手,跟着走了上去。由于夜里风大,卷起一股股气流,滞缓了两人的行动。她们足足耗去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完不足五十丈的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