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两走进破庙,果见男女老少躺了一地。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装褴褛。江永清叹了口气,喃喃道:“城外战火纷飞,都想着锦绣河山。城内饿殍满地,却是无人问津。正所谓世态炎凉,由此可见一斑。”他将两张银票塞入一位熟睡的长者怀里,随即拉着妻子悄然退出了破庙。
别理抹泪道:“唉!若是那些帝王将相,都似大侠这般侠骨仁心,这天下就太平喽!这鸡腿我一直没舍得吃,就慷慨上一回吧!”别理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随即放在那长者身边,却趁机偷走了一张银票。
三人离开破庙,别理又道:“接下来老哥要带两位去的这家,乃是全城最凄苦,最无助的人家。全家老少共计三十余口,受尽恶霸阮逢春的欺压,不仅生路全无,连死路都被阮逢春给堵上了。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入地地无门呐!要说这阮逢春,乃是尹侯爷身边的一条恶犬。他折磨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往往叫人生不如死。”
江永清愤慨道:“才死了个尹凤歌,没想到还有个阮逢春。除恶务尽,看来我还得去趟尹府,将这些祸国殃民的畜牲统统收拾掉。”
别理吃惊道:“难道大侠已经杀了尹凤歌?”江永清道:“此等恶霸贪官,人人得而诛之。我看这金陵城里就是缺少热血男儿,才让那些个恶霸横行无忌的。”别理竖起大拇子,夸耀道:“大侠果然是大侠,也只有你这样的英雄,才能不畏强权,不惧恶霸,并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江永清夫妇跟着别理转过两条巷子,来到一座破败的院落外,只听别理张嘴唤道:“乔大爷,晚辈小理子来看您了。”江永清正要阻止别理扰人,却见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从门中钻出一位弯腰驼背,年过七旬的老翁。那老人杵着拐杖行来,嘴里吧唧道:“小理子,今个怎么有空来看大爷了?”
公孙婷感觉奇怪,于是对丈夫比划道:“瞧这位老人家甚是老态,听力却难得个好,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江永清并不介意道:“有些老人身体虽然衰弱,但视力听觉却并未减退,这也不足为奇。”公孙婷见丈夫如此解释,也就不再多言了。
那乔大爷拉开柴门,盯着别理三人道:“小理子真是好孩子,这么晚了还给我这老不死的送东西来,比我那几个儿子可孝顺多了。”别理上前扶住乔大爷,热心地道:“大爷啊!小理子平素送的那些东西,都不足以解决您家的温饱,所以今天特地请了两位大善人来,相信他们给的银子,足够您全家支撑个半把年了。”
“哦!银子好啊!有了这玩意,真的会变成假的,假的又会变成真。风可以只往你家吹,水也可以只往你家流。只要你有银子,连鸡狗都会跟着你走。老汉我这辈子命苦啊!苦就苦在只要银子不要命,结果一家三十几口,非但银子没了,连命也快活不下去喽!都是银子惹的祸哟!”那乔大爷闻言感慨道。
江永清叹了口气,随即道:“请老人家放心,您的苦日子快到头了,晚辈不但给您老送来了银子,而且还会助您铲除恶霸,还金陵一个安宁的。”他说着,拿出了剩下的三四张银票,全递给了乔大爷。
可谁知乔大爷却摇手道:“年轻人,没用的。你纵然杀得了一两个贪官恶霸,却止不住歪风邪气的滋长蔓延,还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争做这贪官恶霸的。”老人说着叹了口气,跟着吟诵道:“钱本为人造,何来控民劳?生死悬张纸,荣辱凭此高。唉!如此世道,即便你给老汉一颗宝石,也难维系一年半载,又何况这区区几百两银子。说不定最后被人搜刮去,反落得空欢喜一场。”
江永清见老人将世道说得如此不堪,心情萧索道:“老人家虽然说得有理,但晚辈还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天下苍生尽些绵薄之力。这阮逢春既然让晚辈遇见了,就不能不管。”
乔大爷叹道:“老汉有五个儿子尚未娶妻,四个女儿待字闺中,六个孙子嗷嗷待哺。我夫妇与弟妹两口子,甚至连买棺材板的钱都没有。三个有了妻室的儿子,还全挤在这破房子里,甚至连亲热都得轮流进里屋去。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总之一句话,阮逢春不给咱活路,咱全家迟早都得死。”
便在这时,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接着又有个女子的声音哭泣道:“孩子,你是不是饿坏了?都是娘不好,竟连一点奶也挤不出来。唉!赶明儿娘去街上讨饭,看看是不是能弄碗粥来,给你糊糊口。都怨娘太自私了,明明自己三餐不继,还要生你下来受这份活罪。是娘对不起你,娘有罪。呜呜……”
公孙婷闻言深受感染,竟是热泪盈眶,跟着埋首丈夫肩头,无声地痛哭起来。江永清何尝不是恻隐之心大起,于是毫不犹豫地掏出红宝石,递给乔大爷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老人家,你且拿着这颗宝石,赶紧离开金陵,到别处谋生去吧!”
乔大爷接过红宝石一看,惊诧道:“如此贵重的宝贝,老汉我岂敢收下。再说天下穷人比比皆是,用得着此物的不止我一家,你还是拿去接济别人吧!”
江永清不依道:“老人家只管收下,晚辈还有一颗宝石可以接济别人,您用不着顾虑其他。”那乔大爷闻言眼睛一亮,于是用右手食指蹭了蹭鼻翼道:“既然如此,那老汉就先行谢过了。至于先生的大恩大德,老汉全家势必铭记在心,没齿难忘。无以为报,请受老汉一拜。”
“老人家不可行礼,这是晚辈分内之事。”江永清扶起乔大爷,接着道:“老人家还请早点歇息,晚辈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乔大爷激动得老泪横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先生一路走好,多多保重啊!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江永清道了声谢,回头看时,却不见别理其人,于是问公孙婷道:“婷儿,老哥人呢?”
公孙婷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注意,两人正自疑惑,却听见别理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道:“二位大侠不用找了,鄙人在此。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有幸遇上二位,才多吃了两碗面,结果就把肚子闹成这样。方才实在难受,只好偷偷找了个地方解决。抱歉,抱歉。”
乔大爷见别理从院子一侧迂了过来,于是埋汰道:“我说小理子,你可真不懂事,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那贪嘴的娃似的。你不知道常年饿饭的人,不能一顿吃个饱吗?”
别理只得打哈哈道:“乔大爷教训得是,晚辈知错了。”江永清笑道:“这也不能怪老哥贪嘴,是谁饿了都会饥不择食的。老人家,咱们走了,您多多保重。”乔大爷揣好宝石,拱手道:“三位好走,恕不远送。”
江永清三人辞别乔大爷,一路出了巷子。可是走着走着,江永清越想越不对头,于是问公孙婷道:“婷儿,你是否觉得那乔大爷有些熟识?”公孙婷怔怔地想了想,突然做了个摸鼻子的动作,江永清拍手叫道:“对啊!我总觉得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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