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蓁蓁虽然这阵儿是住在桃宫中,但是却是真的分身乏术,超级的忙。连续的加班,导致小丫头体重连连下降。但是人在江湖漂呀,哪能不挨刀,咳咳, 不是挨刀,而是正常的京中交际,至少原本那些关系密切的闺蜜们该走礼,该走人情的还是得走的,虽然她人不去,但是这些琐事儿心里还是得点击的。幸亏她的大丫鬟中,年纪大的几个做事儿都非常的沉稳,常常提醒她一些该干的事儿。一开始蓁蓁还在偷着乐,自己真享福了,躲到这桃宫中,又有几个贴心大丫头帮衬,京中琐事这头还不得少不少哇,但是,事实证明,这些全是她的妄想。
姬毓宁一走,不出三天,她家阿爷那头就来了信儿,说她祖母晏氏和她大伯母穆氏全部都病得要不行了,再不回去一趟,怕是最后一眼都看不上了。她祖母晏氏老太君确实病的不轻,最近江家重新肃清了府里乌烟瘴气的气氛,她也赶过去看过老祖母,不是说还能坚持吗?这怎么没几天,就不行了呢?还有她家大伯母,他家大伯父上次被她爹爹的事儿打击得吐了血,回头人就疯疯癫癫的啦,见了媳妇儿子都不认识,听说她大伯母为了这事儿,天天一边抹泪,一边坚持着照顾江元周,整理日伺候的妥妥帖帖的紧怕他因为神志不清就受了委屈,这才几个月啊,咋就人说不行了就不行了?
没办法,既然爷爷给信儿了,她就不能不去,带上休养得差不多的哥哥,兄妹俩就直接回了江府。刚一回了江府,哭声就起了,抓来个家仆一打听,原来是大伯母已经弥留了,蓁蓁瞬间眼睛就红了,虽然大伯母那人跟自家娘亲并不对付,但是却从来不曾亏欠或是亏待过他们兄妹,小时候,小孩子一起玩儿,大伯母她也经常教诲大兄江舒翰要有为兄长的样子,要让着弟弟和妹妹们……,这人,怎么能说没了就要没了……
赶去穆氏大伯母住的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外都聚集了不少人,大伯母居住的屋内,大伯仍旧傻傻的,神经兮兮的一会儿哭一会儿叫的,半刻不肯让照顾他的人清闲了,而且他头上发束明显凌乱了,胡子上也沾了块粘糖似的小块。人熬得跟皮包骨头一般的穆氏,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手被儿子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一手无力地放在身侧,眼神却一刻不停地直勾勾地盯着江元周看,那勉强维持住不涣散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一直守在她身边,眼睛都哭出血泪的江舒翰,看着娘亲一直不肯闭眼,心头犹如刀割一般地绞痛,顺着亲娘的眼光望去,爹爹那狼狈的样子也映入了他的眼中,不由大怒吼道“看看你们是怎么照顾大老爷的?若是娘亲能动动手,都不会容你们这样放着爹爹不管?你们看看,大老爷的头发都乱了,胡子上还有粘糖??那糖是谁给他吃的,不知道大老爷身体不好,不能多吃糖吗?”江舒翰几步走过去,怜惜地轻手轻脚地跟不肯乖乖听话合作的江元周拢好头发,还不待训斥跟着照顾江元周的那群仆婢,就听得一直跟他一样守着娘亲的胞妹江婉蓉忽然大叫大哭起来“娘,娘,娘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不要丢下婉蓉,不要丢下婉蓉啊!!~娘啊--!!~”江舒翰听到这最后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呼,噗通一声腿一软,整个人都坐到了地上。娘,没了。
嗷,啊!~~~,江舒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悲伤的心,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直接看着俩兄妹失去母亲的婉蓁也身体靠在哥哥身侧,掉起泪来。江舒齐一见外间有人要给大伯母办身后事了,而且江舒翰,江婉蓉兄妹俩也被人拉着劝慰起来,不由轻声对妹妹道“咱们赶紧去看看祖母一会儿再回这边来。”江婉蓁点头应下,临走的时候往了往自己那仍旧如孩子一般苦苦笑笑的大伯,忍不住出声道“哥哥,那都是孽呀!!都是爹爹的孽!!”江舒齐听了这话,眼中充满了沉重和愧疚。一路随着管事走向祖母的院子,江舒齐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伯母一向身子健康,怎么就会突然病了呢?”
那管事一听这事儿,马上摇头叹息道“再好的人,日日月月的照顾一个疯子也得熬死啊。大夫人就是熬死的,大老爷太闹了,别说老大爷先头那些姨娘,就是大房那头的丫头仆人也盯不得那么妥当。大夫人却不忍心,见了别人都伺候不好大老爷,就亲自动手伺候他,看护他,照顾他。人家问她累不累,她说不累,人家问她苦不苦,她说不苦,还经常笑眯眯地对周围的人说,太好了,这样的日子是她期盼了一辈子的,大老爷再也离不开她了。
大老爷哪里是大夫人一个弱质芊芊的女流能看护得了,这不,硬生生地把人给熬死了。哎,这叫什么事儿,三房散了,大房夫人也没了,二房夫人吓得整天抱着儿子在房里头不冒头,这江府还像个江府?”
“那临周叔父和固周叔父他们呢?搬离江府了吗?”江舒齐追问道,上次他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早搬出去了。如今这江家的大宅子也就只有几位孙公子和几位小小姐,还有二夫人,老太爷和老太君。哎,真是完了,彻底完了。”那位中年管事越说越觉得失望和沮丧,说到最后自己都开始摇头叹息了。江舒齐看他这个样子,不觉皱皱眉头道“这位管事,你不是江府原来的管事吧?”
“舒齐公子,这江府原来的管事,还剩下几个呀?大不部分都是自外庄调过来的,咱也是京郊的庄子调过来的。咱也姓江,是嫡支的远房支系。”原来如此,难怪敢在俩兄妹面前评论江府的是非。“那你知道老太君的情况如何了吗?”江舒齐急口道。
“不清楚了,三天前老太君都弥留了,好在兰医女正好采药回来了,硬是用金针将老太君给救了回来。后来怎么个清楚,咱们这些在外院执事的就不清楚了。可惜了,兰医女看过大夫人的病,就说大夫人的身体硬是被熬干了,人说啥也不行了,救都没救了。”婉蓁跟舒齐听过之后,一片沉默。走入了晏太君的院子,明显能够感觉到不同,这里头丫鬟们服侍得经验有序,比起大房院里的混乱这头明显强多,他们还未等走进去,拄着拐棍的江叙道老爷子就走了出来,迎面遇到俩人后就将来人带到了偏听,说是晏氏刚刚睡过去。
俩人陪着祖父刚一坐下,老爷子就道“一会儿晚上去探望的时候,千万被把你大伯母的死讯告诉你祖母,她怕是要承受不住。”祖父——!~兄妹俩人红着眼睛望着老人家,一声哀呼。“人总是要走的,时候到了就走呗,你们一个个哭哭啼啼地像个什么样子?你们俩是不是觉得愧疚了?觉得都是你们那败家爹做的孽,不仅连累了你们大伯成了疯子,就连大伯母都连累的熬死了?”兄妹俩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眼泪却刷刷地落下来,虽然江家这头的亲戚,包括大伯在内,不少人都算计他们,但是他们都到这份儿上了,却让兄妹俩深深地感到愧疚和可怜,尤其是江舒齐。打他出生开始,凭借着嫡子的身份,他一直都是享受着江族的保护盒培养,可是他却没有真的为了家族做点什么……
现在江族分裂了,他还能为家族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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