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宝成工厂,工人三千六百七十八人。
这三千六百七十八人,就是三千多个家庭。
改变港岛的第一步,就得需要从这三千多个家庭入手。
邵维鼎对于奢侈品帝国的底层设计,从一开始就将生产、品牌和销售这三个环节视为独立的个体。
然后通过这三大底层架构,完成对整个奢侈品帝国的建设。
而他以及整个邵氏家族则立于这三大架构之上。
利用复杂的重叠股权,牢牢将他一手缔造出来的奢侈品帝国掌握在手中。
他要种下的不是参天巨树,而是莽莽森林。
至于时之廊现今仍然属于斯沃琪集团名下。
但是后续邵维鼎必然要将它拆分出来。
遍布全球的渠道销售网,是一个无比庞杂的工程。
而如今,他就要在这个工程中,编织出第一面网。
从飞机上下来,邵维鼎便看见等在接机口的宋毅。
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女秘书。
见到他,两人立刻迎了上来。
宋毅则走上前,恭敬道:“鼎少!”
邵维鼎一刻不停,将手上的东西都交到那名女秘书手上,随口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今天时之廊闭门一天。”
“我们邀请了从时之廊开业到现在所有消费达到十万元的顾客,并且为他们补办了会员卡。”
“其中一百一十三名会员,愿意参加今晚的闭门晚宴。”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今晚的安排,脚步不停。
邵维鼎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下午五点三十七分,随意问道:“那些钟表商呢,他们什么态度?”
今天的这场宴会,除了是时之廊的闭门宴,是招待时之廊会员的奢侈派对之外。
他还打算借用这场派对,将斯沃琪的代理经销权给下发下去。
在他筹建的销售网络中,品牌旗舰店和直营店,毫无疑问是斯沃琪的主要销售渠道。
但是直营店不可能遍及港岛每一个角落。
那样做的成本太高了。
所以,港岛的其他钟表店,以及如同血液毛细管一般的经销商网络,就需要发挥作用了。
“怎么不说话?”走到机场门口,邵维鼎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一直没有答话的宋毅。
“鼎少......”宋毅犹豫了一会儿道:“港岛十大钟表商有九家都拒绝了邀请,只有东方钟表的杨明彪先生表示会准时出席。”
“至于港岛内的主要钟表经销商们,还没有回话。”
“但是应该......也不会出席。”
宋毅小心翼翼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邵维鼎的脸色。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
夏日,惊雷!
连续半个月的烈日,今天竟然突然起风。
炸耳的雷声,叩开了暴风雨的前奏。
邵维鼎的眼皮眨都没眨。
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却格外瘆人。
“我低估了人心!”
“我以为所有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却没想到下水道的老鼠也会抱团!”
“呵呵!”
沙哑着嗓子,邵维鼎看向宋毅,一字一句道:“那些钟表商不来我其实并不意外,但是经销商不来,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受到了多家表行的联合施压。”宋毅小心翼翼道:“这些经销商自主权虽然更强一点,但是承担更大的经营风险。”
“他们不敢得罪老主顾,担心拿不到日本三大表的货,更担心已经在手里的货卖不出去。”
“所以宁愿不赚我们斯沃琪的钱,也不想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又或者,有些经销商想要趁此机会压价,想着以更加优惠的价格从我们手里拿货。”
说完,他看了一眼邵维鼎。
此时的邵维鼎脸色意外的平静,但是却更加让宋毅感到害怕。
都到这种情况了,还能这么镇定。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拥有的城府吗?
“宋毅,你很聪明,几乎把他们的心中所想全都讲了出来。”邵维鼎淡淡道:“只不过,他们料错了一点。”
“我,邵维鼎。”
“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被人拿捏的主!”
“想玩是吧,那就掀桌子吧!”
话音落下,机场外,暴雨如瀑。
“鼎少,晚上的宴会还要不要照常举行?”宋毅连忙问道。
“为什么不要?”邵维鼎走进雨幕,刘云石已经撑着一顶黑伞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弯腰进车前,他回过头看向宋毅,眼神中充满着戏谑: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