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者还是胯 下的“马儿”,舒适度都有极大的提升。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牲畜呢?若是长时间骑在马儿的裸背上,那马儿能不暴躁么?
然而,这种 马鞍仍然不能阻止马儿在剧烈运动时人在马背上滑动的问题,骑手只有靠着双腿用力夹紧马腹,才能保持平衡,而这无疑增大了骑乘战马的难度。正是因为在马背上极难保持平衡,也不可能长期骑乘战马,此时骑兵的战法便不过是骑在马上射箭罢了。
不要小瞧这骑射的本事,在没有马镫的时代,放开抓着马缰与马脖子的双手,单纯以双腿在疾驰中保持平衡,还要拿起武器攻击敌人,无疑是难度极高的战术动作。因此,这时候的骑兵多用作骚扰之用,或者是迅速骑马到达战场后再下马作战。
孙膑便对此时骑兵的战法有一个极具概括性的总结:“用骑有十利:一曰迎敌始至;二曰乘虚背敌;三曰追散击乱;四曰迎敌击后;五曰遮其粮食,绝其军道;六曰败其关津,发其桥梁;七曰掩其不备,卒击其未振旅;八曰攻其懈怠,出其不意;九曰烧其积蓄,虚其市里;十曰掠其田野,系累其子弟。此十者,骑战之利也。”
这骑兵作战的十大利好中,便从未曾提到过所谓冲锋陷阵。而实际上,在重骑兵尚未出现的时代,骑兵的集团冲锋是不可能出现在的。
到了汉朝,或是因为战争的需要推动着技术的进步,又或者是技术的进步使得战争形势发生了巨大改变,总之高桥马鞍出现了。
高桥马鞍是为了解决骑乘者骑马时前后摇摆的问题,随着原来的软质马鞍逐渐发展为“鞯”,硬质马鞍乃至高桥马鞍的出现则大大加强了人骑在上面的稳定性。无论是光溜溜的马背还是柔软的软质马鞍,都无法给人提供骑在木制马鞍上安全感。硬质马鞍的出现使得人在骑乘之时可以抓住牢牢地绑在马背上的马鞍,从而增强其稳定性,而高桥马鞍的出现更是极好地减少了骑乘者的前后滑动。
正是前后滑动的减少,使得骑在战马上的人可以具备一定的冲击力。因此,在汉武帝时期,使用着高桥马鞍的大汉骑兵们终于可以手持长长的骑枪纵横驰骋在大漠上,利用坚固的铠甲与锋利的环首刀,将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充分展示了农耕文明统一王朝的强大经济实力和铁与火所形成的庞大军事力量。
为了更有效地杀敌,也为了更好地保护那些精锐的大汉铁骑,骑兵们的装备自然是越来越精良。与穿着皮裘的匈奴人不同,中原骑兵的防御装备从皮甲到铁甲,应有尽有。而如此精良的装备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便是每个骑兵的重量大大增加。整体质量的增加虽确实可以增大冲锋时的冲击力量,却也使得骑兵上马成了需要人帮忙的苦差事。因此,便出现了只是在上马时帮助全副武装的骑兵登上战马,而在上马后则失去作用的单边马镫,简称为单镫。
早年历史学界对于单镫是否是马镫还有一番争论,此时则大约普遍认为单镫并非真正的马镫。不过,即便是单镫,其出现的确切年代,目前仍然没有定论。然而,无论从其外形还是制作方法来看,单镫都为马镫的最终成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湖南长沙金盆岭曾出土过几组陶土制作的战马模型,这个模型的马镫或在左边或在右边,都是单边的马镫,而且陶俑的骑乘者都未曾将脚伸入马镫之中。这个墓大约是在西晋惠帝永宁二年,亦即公元302年。不过,在南京象山,距此约二十年后,晋元帝永昌元年,亦即公元322年的墓中所发现的陶俑,则是两侧鞍下皆有泥塑的近三角形镫。
也就是说,由单镫向双面马镫的过渡时期,大概便是在公元300年左右。换句话说,历史上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大约是未曾出现双边马镫的,无论是关羽、张飞,还是吕布、赵云,又或者是典韦、马超,他们所骑乘的战马最多不过是一个高桥马鞍罢了,他们都必须像肛肠科中犯了痔疮的病人一般夹紧屁股,在战马上努力保持平衡,使自己不会从高速奔驰的战马上掉下来。
作者注:终于有机会将马具的发展过程写下来了,这是许久前潜阳对大家的许诺。不过这一章只是对马具发展历史一个极粗浅的概括,于真正的马镫的形成与发展尚未曾进行论述。潜阳欲从马镫的外形与制作方法对双边马镫到底是怎样逐步形成的,南北两支在马镫的制作和外形的设计上是如何合流的等一系列问题进行回答,只是章节太短,论述和对比又太长而枯燥,为免凑字数之嫌,文中便不再赘言了。若实在有对此实在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给在下留言,人多的话,在下会单开章节论述,当然在章节开头要事先言明,以免对此不感兴趣的同学花了冤枉钱。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