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庄稼的老俗话说:只怕苗不见,不怕苗不长。只要庄稼苗穿出地皮,长得甚快,一天一个样儿。
玉米苗大致出齐就能锄地;地多人少,到大田全部锄过一遍后,苗已经长得高上人膝。
紧接着又再锄第二遍草。
种庄稼的播种、收割是“抢”活儿,春秋季节抢农时,干得“连轴转”,解手提裤的动作,都要放在返回工作岗位的途中完成;人累得像只破壳的臭鸡蛋,像块儿摔在泥地上烂碎得乱七八糟的脏豆腐。
或以为比较而言:夏季田间管理算是优哉游哉农活儿;做过,才知个中滋味,也甚艰辛苦涩,是钝刀割肉的熬活儿:熬时间、熬体力、熬精神、熬脾气、熬世界观。
田间管理的时间,是从春季出来,霸占整个夏季,又挤进秋季;五六个月。
大田里刚出庄稼苗要防霜;接到霜讯,就得裹件破棉袄彻夜守候在田野里,看管几堆只冒烟不见火“篝火”,人们在田间地头哈欠连连、跌来绊去地添柴压火,像个不务正业的夜游神。
雨前要施放追肥,此时的化肥见雨后容易溶解进土壤:人端捧盛放化肥的脸盆,抓一把,将化肥小心翼翼地点撒在苗根。
此刻千万注意:不要使化肥颗粒从庄稼苗的顶端掉入叶丛中,否则就“烧芯儿”了,此类庄稼苗长大后,80%以上不结穗实。
常常是庄稼苗没烧芯儿,人手却被化肥腐蚀得皱皱巴巴、泛白起皮,倘若再破哪怕很细小伤痕,也会被化学性质蜇烧得针刺般疼痛。
雨水加速化肥的溶解,也非常愿意浸透人衣;泥泞烂滑田里艰苦跋涉,两足很快成就庞大湿泥坨;鞋常抱怨般离脚,赖进泥淖,不睬主人呼唤。
锄头遍地要间苗:按穴点种出来的庄稼苗是一窝窝的,每窝三至五苗,但只允许剩留一株。
匀速撒种成行出来的庄稼苗,按苗的强弱或尺五至尺八间距留株。
稠密的豆苗也要等距间去一部分。
番瓜苗不间,同处一地的两株瓜秧蔓,调个反向,分道扬镳。
农活儿间苗的行为,很难让人理解:
播撒下去多少的珍贵粮种,又千辛万苦的种出来,却多半数再被自己亲手“根锄”,心中憋屈;看老职工在前面指手画脚的做着权威性指导,毫不心痛地大刀阔斧间苗示范,怀疑自己是跟随半傻不傻的庄稼汉学农艺?
因为要间苗,所以头遍锄草的速度缓慢:
人埋头俯面地锄草间苗,无暇旁顾,不知天高、只知地厚;闷头死做时外八刻,驼身扬颏、抻拔起酸腰痛背,四下瞧瞧:才知道并未挪动出去多远。
再看看他人,也是在大田里缓慢咕容。
锄地,是自己手底下紧忙不停,别人却只看见你弯腰弓背凝固在那里悠闲磨蹭的农活儿;疲竭劳累却默默无闻。
“面朝黄土背朝天”这句话,典型定格了农民的艰辛劳苦;这句话,就是从锄地这种劳作形式概括的。
还有“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等文字描述,都是说锄地的不易。
那次,李援朝随四排职工锄地。
当天收工早些,别人都急着回家,匆匆离去。
李援朝想下河溪冲凉爽身,怕温差太大激出毛病,坐荫凉处,先落落身上的暑温热气。
李援朝听到知青也在这条沟川里锄地,距离不近,但那年轻嬉闹叫喊声也时而传来;很诱惑人,很诱惑青年人……166小说
溪槽里浸泡裸体爽快:
清凉的山水紧缩人的肌肤,暑热、似在入水的瞬间就被浸淹窒息而逃得无影无踪。
闪烁的溪面流泻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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