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鹤唳初起之际,只怕离此尚有里余,但在瞬息之间,鹤唳声已在近处,还夹杂着风雨之声,直逼方振眉!
这分明是一个轻功奇高的人,已急遽逼近!
方振眉觉背后一道狂飚,直卷背门!
方振眉不及回道,向前飘出,避过一击。
而这一股狂飚,竟能半空转折,直劈方振眉手腕。
方振眉长叹一声,松手避过一击!
孟候玉乘机急退。
方振眉人已落地,尚未回首,已感觉出来人之杀气,方振眉没有回身,仍然笑道:“好‘小天星掌力’!袁笑星?”
如果那人是杀气严霜,那么方振眉就是春风池塘。
“笃,笃,笃,笃”!两条干瘦而苍白的人影,自黑暗处行出,我是谁和沈太公饶是胆生毛,也吓得汗流浃背,这两个似自地府里走出的人,灰发遮面,仔细看去,两人的眼睛,竟都没有眼珠,只剩下灰白色的眼膜,一翻一掀的,一口黑牙,就着一股阴风,令人不寒而栗。我是谁再一看,只见两人手持青竹杖,在地上一点一点,向前行来;我是谁心想:幽冥地府中的鬼怪,还是用竹杖,莫非是瞎子不成?
一念及此,登时坦然,大笑道:“臭瞎子,装聋扮哑,阴阳怪气的,想逗你爷爷开心?”
那两个瞎子倒没料到我是谁会如此胆大,倒是一怔,只听左边的一个有上气没下气的道:“嗤,嗤,这人好胆大。”这两声“嗤”又像从他鼻孔里喷出,又像从嘴里出声,再仔细看,原来这人鼻子和口,都连在一起,像三个黑洞一般。
另一个瞎子张了张口,似是笑一笑,居然是鼻子在出声:“咕,咕,胆子大好吃。”
我是谁不禁全身发毛。
沈太公突然嘻嘻地道:“对,好吃,我胆子更大,应该先吃我,来来来,先把我手脚的铁环弄掉,再来吃我,无任欢迎,保证好吃。”
那两个瞎子又是一呆,左边那个,忽然说话了,居然说得十分流畅:“我要吃你,休想解环,你要解环么,哪,机关在那里,你自己开,咯咯。”
沈太公随他手指所示望去,只见通风孔旁有三柄铁杆,隐约可分红蓝白三色,沈太公哪能去开动,不过却奇道:“难道我们两人的铁环,也要拉三道把杆不成,你们的机关真是费事麻烦。”
右边的那个瞎子冷笑道:“放屁。这三道把杆,一道是开手环的,一道是开脚环的,还有一道,嘿嘿,如果有人冲上来,我们只要在退出时随手一拉,这儿就是火海,你们就一块儿变成烧猪吧,哈哈。”敢情这两人讲话,到最后非发出一二声怪笑不可。
沈太公暗叹道:“看来方振眉还是不要来救我们的好!”我是谁皱了皱眉,眼睛因久在黑暗中,已渐渐适应了黑暗,只见石室之中,全无出路,只有一道窄梯,又暗又险,自不知何处通上来;另一道窄梯,向上延伸,不知通向何处去。我是谁灵机一动,问道:“我们是在石塔中。”
左边的那名瞎子大笑道:“不错,果然不笨,这是七层石塔。别无通路,方振眉若要救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在哪一层,除非他从第一层打进来,一直打到这第六层!”
右边的瞎子也笑道:“这石塔高百丈,方振眉纵轻功盖世,也飞不上来,这石塔的孔,他也无法钻得进来,这石塔是‘地母云’砌的,任他雷轰也轰不倒。”
两人说到这里“赫,赫”、“咕、咕”地笑了起来,我是谁、沈太公二人目瞪口呆。
左边的瞎子仍得意的道:“你们放心,方振眉也根本冲不上来,有袁大哥在,方振眉只要交出‘上清图’,就活着也上不来了。哼哼!”右边的瞎子接着道:“只要‘上清图’交出,袁大哥在下面呼啸一声,我们便即时杀了你们!喀喀。”
左边的瞎子紧接道:“纵然他上得来了,在我们兄弟手下,也活不了,能救得了你们?赫赫。”
右边的瞎子怪笑道:“所以你们在我们‘塞外双盲’的手上,休想活命,给他们瞧瞧!嘶嘶。”
这两个瞎子忽然竹杖一抬,姿势怪异,飘忽不住,一时之间,石室之中“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闪电一般,沈太公及我是谁只见竹尖疾刺,竹影疾闪,也不知在这一瞬间,对方刺出了多少杖。
杖风一指,沈太公及我是谁衣襟四周,约有百来个杖孔,虽然皆贴近肌肉,但却未伤及肌肢分毫。这两个瞎子,听风辨位的功力竟如此之高,沈太公、我是谁也不禁为之动容。
“塞外双盲”得意至极,怪笑起来,震得石室“嗡嗡”作响。
我是谁就在这时用“蚁语传音”向沈太公道:“看来他们是要引方振眉来救我们。”
沈太公脸色沉重地道:“我看他还是不要来的好:单单一个袁笑星已够不好惹了,何况还有龟孙子,及这两个瞎子!你看这两个瞎子武功怎样?”
我是谁缓缓地道“这两个瞎子,武功配合得十分周密,若单打独斗,则未必在孟候玉之上,若我战其中一人,二十招内或有胜机。”
沈太公叹道:“若方振眉能冲上此层,撬开此环,这两个瞎子,以及孟候玉那干人,我们或可应付,他可以独斗袁笑星。”
我是谁沉重地道:“只怕袁笑星不会那么简单的。”
沈太公忽闻自己腹中“咕噜”一声,又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道:“你猜方振眉现在正在做着什么?”
我是谁充满期待地答道:“吃饭。”
那“塞外双盲”正在得意狂笑中,但沈太公、我是谁的最后两句话,并没有用“蚁语传音”他们听得倒是一怔,没有料到这个生死关头,我是谁、沈太公想的居然仍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