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飘仰天长笑,良久,始朗声说道:“老人家,你已中了在下“追魂摄魄命归阴”奇门大法!
若非是看在你们教主的份上,手下留清,尔恐怕早已尸骨无存,化血而亡了!哈哈哈”陆小飘把话说完,脸带微笑,背负双手,仰首望天,没再理他。
押不芦花已被惊得肝胆俱裂,魂飞天外,怔立当场,默默不语。
“小飘,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歹毒的手法伤他呢?”
萨依娃也急了,一面责备陆小飘,二上前扶住押不芦花,焦急不安的接着说道:“你觉得怎么样?快运气试试”
押不芦花浑身颤抖,冷汗直流,脸色苍白,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早已乱了章法,经萨依娃提醒他,才忙着试一运气。
片刻——穿奇经,走八脉,直上十二层楼,血脉竟然畅通无阻,毫无受伤迹象。
押不芦花不禁满腹疑云,抬眼瞪着陆小飘,冷冷一笑,沉声叱道:“小子!你敢信口胡言,欺骗于我”
陆小飘纵声大笑道:“唉!想不到尔年纪一大把,竟然目光如豆,一似井底之蛙,嗯!也难怪!
这“追魂摄魄命归阴”大法,传自天竺,为佛家降魔大法,失传已有千年,普天之下,除了我陆小飘,恐怕再也没有人懂,更没有人会,也难怪你没听说过”
这小子信口开河,真他娘的会盖。
押不芦花和萨依娃披陆小飘唬得一怔一怔的,半信半疑,面面相觑,两人心里直在打鼓。
陆小飘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天边的北斗星,淡淡一笑,继续说道:“这“追魂摄魄命归阴”大法,不是运气行功就可以察觉得出来了,这就是“追魂摄魄命归阴”大法的利害之处”
押不芦花死鱼眼一翻,暗暗忖道:“他奶奶的,该死吊朝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就算我不是这个小王八蛋对手,咬——我也得咬他一口”
一念至此。
只见——押不芦花面寒似水,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冷冷一笑,右掌平胸,作势欲扑,沉声喝道:“运气行功也查觉不出来?哈哈哈,难道老夫就凭你在此胡吹乱盖,向你低头认输,跪地求饶不成?你——你在做千秋大梦!”
陆小飘极为平静,淡淡一笑,缓缓说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唉!可怜,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好,我告诉你,兔得你魂归地府,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若不相信,可在你左边第三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之间,用力按上一按,立刻就知分晓。”
押不芦花虽然久历江湖,见多识广,人老成精,但一上来,就被陆小飘装神弄鬼,搞得七荤八素,头昏眼花。
现在——又被陆小飘活灵活现,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震住,由不得押不芦花不信,略一思忖,伸手向左边第三根和第五根肋骨之间,用力按去。
萨依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瞬不瞬的剩着押不芦花,静待事态演变。
一阵沉寂。
就听——“咕咚”一声!
押不芦花这身负绝世武学的玄天教护法长老,业已四脚朝天,直挺挺的躺在了地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萨依娃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怔立不语。
良久——萨依娃始回过神来,望着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押不芦花,神色极为不安。
她眼睛一转,暗暗忖道:“押不芦花乃我玄天教护法长老,深得母亲的信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向她老人家交待
再说——势必因此引起我教中人的公愤,如此一来,对陆小飘将极为不利,如果因此而影响到我们的婚事,那才真正划不来呢?”
一念至此。
萨依娃忙走向陆小飘,轻轻说道:“小飘你”陆小飘狡猾诡异的轻轻一笑,向她使了个眼色。
萨依娃聪明绝顶,立刻心领神会,银铃似的轻盈一笑,接着娇声说道:“小飘,押不芦花不但是我玄天教的护法长老,也是你我的长辈?他只是想和你印证一下儿武功,并无恶意。
往后——你要多和他老人家亲近亲近,自然有你的好处,玩笑也开够了,还不快把他老人家扶起来”
陆小飘一声朗笑,躬身说道:“遵命。”
陆小飘轻一纵身,上前扶起押不芦花,歉然说道:“在下少不更事,得罪之处,请老人家多多原谅。”
押不芦花死鱼眼一翻,一声冷哼,默然不语。
陆小飘淡淡一笑,右手疾伸,轻轻在押不芦花背上拍了一下儿,接着,纵身疾退丈外了
蓦地——人影翻飞。
快拟闪电。
劲风激荡。
狂飓顿起。
只见——押不芦花恼羞成怒,目红如火,一飞冲天,双掌齐发,掌风挟着锐啸,直向陆小飘当头罩下。
陆小飘右腿横跨,一旋一转,身似风轮,迅如飘风,人已到了押不芦花的背后,右手一扬,作势欲挥,轻轻笑道:“怎么?莫非老人家还想再尝尝那“追魂摄魄命归阴”的滋味儿?”
押不芦花纵身疾退,面带惊悸之色,一瞬不瞬的瞪着陆小飘,进退两难,默然无语。
一阵沉寂。
良久——就听押不芦花哈哈大笑,脸上怒容已一扫而空,瞅着陆小飘笑道:“小兄弟气度高华,英姿逼人,智慧如海,武技惊人,实乃我玄天教之福。
我押不芦花技不如人,甘愿认输,教主说得对,往后,咱们是要好好亲热亲热!”
话声甫落。
但见——人影一闪,押不芦花业已消失在月色苍茫中。
陆小飘正在担心押不芦花纠缠不休,没想到这老儿倒干脆得很,哈哈一笑,前嫌尽释,拍拍屁股就走。
他心里反觉过意不去,边喊边追道:“老人家”
萨依娃上前拉着陆小飘的手,笑着说道:“他就是这个脾气,让他去吧!我们也走了”
月色朦胧。
山雾弥漫。
片刻——陆小飘和萨依娃已到松柏林前上人谈笑风生,情话绵绵。
他们正欲穿林而过,就听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缓缓说道:“卑职莫拉火恭迎教主和贵客来迟,尚请恕罪”
话声甫落。
但见——一棵参天古树顶端的细枝上,已缓缓飘落一个身材高大,面红如火,浓眉大眼的驼背老人。
那驼背老人盘坐在一根小指粗细的嫩枝上,风吹树动,枝叶摇曳,但那驼背老人,却端坐如故,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好俊的轻功,就这一手儿,就足以睥睨江湖,震惊武林。
萨依娃已传令不必看迎,这几个老不死的偏不知趣,一再前来罗里八嗉,不禁心里有气,黛眉轩动,面寒如水,正准备发作时。
就听——陆小飘轻轻在她耳根子上笑道:“别生气,其实,他们并无恶意,无非是想考较考较你未来老公武艺如何?
快,咱们跟他走,让本驸马爷露一手儿给他们瞧瞧,也免得弱了你这位大教主的名头。”
“死相!”
萨依娃玉面飞红,轻轻白了他一眼,嘴上合着,心里却是甜甜的,含情脉脉的瞅着他,低声接着说道:“我怕不行,你——你要帮我噢”“你这话可就见外了”
陆小飘故意把脸一板,作生气状,继续轻轻说道:“你是我未来的老婆,我不帮你——帮谁呀?”
萨依娃笑在脸上,乐在心里,痴迷的瞅着他,浸沉在幸福喜悦里。
陆小飘双手一拱,一声朗笑,对那端坐枝头的驼背老人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劳动老人家亲自前来相迎,陆小飘这里谢过”
那个驼背老人哈哈大笑,接着说道:“陆少侠不必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老夫带路,请跟我来!”
浮云掩月。
距离又远。
陆小飘看不清那个驼背老人的面目,心里一动,暗暗忖道:“此人——莫非就是在谷底施展“凌虚飞渡”之人?
不对呀!这个驼背老人,身材高大,而那个人影却是身子纤小瘦弱,像以个女子!
一念至此。
陆小飘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个驼背老人,微微一忖,接着付道:“这驼背老人功力通玄,一身艺业,看来较押不芦花尤有过之,玄天教藏龙卧虎,高手如云,我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思忖之间。
就听——那个驼背老人哈哈笑道:“时已不早,陆少侠请跟我来。”
陆小飘躬身一礼,笑道:“多谢老人家带路。”
那个驼背老人轻轻一笑,缓缓说道:“这松柏林间,虽然有路可通峰顶,只是东拐西弯,小径又难行,陆少侠你我不如踏着林梢,直飞而过,不知意下如何?”
陆小飘一声朗笑,接着说道:“老人家是想考较一下儿在下轻身功夫?”
那个驼背老人轻轻笑道:“哈哈哈,倒教陆少侠多心了,请跟我来”
说话声中。
但见——那个驼背老人袍袖挥处,人已盘膝冉冉凌空飞起,晃眼之间,业已飘出了数丈开外。
陵小飘淡淡一笑,右手轻轻拦着萨依娃的柳腰,在她的耳边说道:“萨依娃,我们走吧!”
萨依娃轻一点头,但觉身子一轻,人已落在树梢之上。
二人紧相依偎,快拟闪电,迅如飘风,如影随形,紧跟着那个驼背老人身后,风驰电掣而去。
凌空飞渡。
一追一赶。
晃眼之间,陆小飘他们已穿越过那片无垠松柏林,登峰过涧,攀过峭壁,才算到达峰头。
此时——月渐中天。
已是二更时分。
萨依娃轻轻推开陆小飘拦在她腰间的右手,低声对他说道:“到了,我娘就在上面啦!”
陆小飘轻一点头,抬眼望去,那个驼背老人,业已不见踪影。
但见——停身之处,白玉为栏,翠玉铺地,平坦宽广,闪闪发光。
身前一道宽约十丈,高约百级的石阶,两旁各站着二十四名年轻精壮汉子,一手持械,一手高举松油火把,一动不动,齐声高呼道:“恭迎教主回山,欢迎陆少侠大驾光临。”
陆小飘一边挥手示意,一边打量峰顶形势,占地极广,约有数百亩大小,有座金壁辉煌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