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鼓掌‘叫好’,清闺兴致来了,也加入其中。
那老者说了很多,他说孙悟空如何如何神通广大,大闹天宫偷丹药,老子如何如何智勇双全,劈手开山降青牛,还有刘备如何如何英勇善战,从而一统天下,也许故事离奇曲折,跟书上描写的完全不一样,清闺听的入迷,一场才罢,忙不迭起哄道:“先生,这也太离谱了,没有稍微贴近生活一点的?”
老者端茶润喉,好像没听见她在说话一样,他徒弟嘴巴好像挺快:“姑娘,你走错地方了,这里评书授业,不收女弟子!”
“女的怎么啦?女的就不能学评书吗?”
小徒弟道:“自古女子以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为德,学了评书还不成了油嘴婆子?”
清闺真是太无语了,正要理论一番,这时旁边有人说‘三思,她是顾大学士的女弟子’,那徒弟一听,立刻向老者请教,老者没有反对,于是清闺留下来了。那老者继续讲故事道:“既然有人要听生活上的故事,那老夫就说一段历史,名字叫《王齐盗珠》。”语落,底下人纷纷叫好,老者一拍醒木:“话说玉山西边有个琉国,那里依山傍海,世代盛产珍珠虾贝,一日……”
清闺一边听着,一边碰了碰旁边的少年:“哎,那老头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是馆长的亲戚,之患先生,前两天郡公大人特邀来的。”
“哦。”清闺定定的看着,故事没怎么听,反倒观察起那鲜活的表情来,那老者额头很宽,说起话来两眼鼓鼓,口若悬河,什么诗词、顺口溜简直呼之即来,大概内容就是琉国祖塔丢了夜明珠,派侠客王齐去偷,王齐偷珠回来,琉王吝啬不肯行赏,说他是刺客并杀了,惹得众人一阵叹息。
清闺也叹息一会,心想,这琉王也太渣了,居然这样对待王齐,真该千刀万剐。
场面纷纷陷入低落状态,那老者却得意洋洋,忽然笔锋一转:“王齐死了以后,他的灵魂荣升到了天上,见到了玉帝,玉帝深感不平,暗中作法,于是就有了百年前的‘南督之战’璃国大意灭琉国。”
众人纷纷鼓掌,老者斜睨着大家,一本正经的又问:“你们知道琉国为什么总打不过璃国吗?”底下人摇了摇头,清闺也好奇起来,不料老者却道:“那是因为他们爱珠如命,不懂得取舍,都打仗了还拖着珠宝箱子哪里逃得走?当然被老璃王打得灰头土面。”
底下人一阵轰笑,都说老者太损了。
清闺无动于衷,其实她对琉国没什么概念,只知道百年前已经覆灭了,至于打仗拖着珠宝,这等稀罕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由不得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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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离谱,那么诡异,清闺竟然听了八大段子,看看太阳,不得了了,已经到小晌午了,这时候师父大约开始下朝了,清闺起身走了,回府后,师父不在,清闺捧腮想着老者的故事,一喜,提笔在宣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副活脱脱《王齐盗珠》就出来了,清闺满意拿着画作,又上了些颜料,正专注,容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在干什么?”
“画画啊!”
容屿抖起画纸,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头戴斗笠、满脸大胡子的怪人,怪人举着大刀,面容凶煞,俨然就是关公在世,不由得一皱眉:“这是谁呀?”
“一个武将。”
容屿音色带挑:“关公?”
清闺咋舌,整个人都不好了:“师父怎么能说他是关公呢?他可是琉国的大英雄,王齐。”
说才说完,容屿脸色顿时暗了:“让你去找书,你居然去听这么没有意义的故事,亏你是我容屿的弟子,书呢?拿出来我检查检查。”
“少了一本。”清闺怯怯递上书卷,任由师父一页一页的翻看,谁知容屿却道:“不是全在这吗?哪里少了?”
“还有一本兵策啊,师父您难道忘了?”
“无妨,那是之前师父兼任绥阳军师时,途中有感而作,你随便看看就好,没必要全部记下来!”容屿言辞平淡,就像讨论天气一样,清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师父的墨宝啊,难怪书皮不一样呢,可惜她愚钝,翻了好多页都看不下去。容屿大约也猜到她看不下去,又说:“有些策略你可以不背,但绝不能一无所知,别的不说,这出门的东南西北你总要认得,不然你说你是我容屿的徒弟,我也跟着没脸,我容屿的徒弟岂能是个俗人?”
清闺想想也是,可那本书的下场太凄惨了,思来简直是有辱恩师,不由得低头:“对不起啊,师父,弟子今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绝不给师父丢脸。”
“嗯!好。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容屿近在咫尺,眉眼非常好看,他从青袖递出一个册子:“三年一度的民俗大会快要开始了,师父明日有事,你拿着这个册子去找余孝佑余学士,有空顺便打打下手!”
清闺忐忐接过册子,不敢怠慢。
容屿已经见怪不怪了:“记住,不懂要多问,不要擅作主张,为师等闲会去监察!你好自为之。”
清闺怯怯然:“师父啊,今年的民俗大会还在梅苑吗?”容屿‘嗯’了一声,清闺有些慌乱:“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容屿反问:“为什么要换个地方?”
“那地方死了两个贵妃了,闹鬼……”
民俗大会三年一次,近两届好像事发频频,上上届,也就是六年前,宫国和亲公主殉楼而亡,三年前,昭国公主殉楼而亡,两个公主都留下大量的笔书,第一个公主写的是失宠、小产和无限落寞,第二个公主写的是自怜、孤寂与思乡,两个公主似乎都是落寞而死,公主死后,守门的说里面常常闹鬼,古怪的事隔三差五总要上演一次。
容屿面容冷清,不屑一顾道:“人死如灯枯,这灯油都干了,又怎么能点得着?你的书都读到哪去了?居然还信这个?”
清闺低了低头,不敢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