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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笙浅笑回道:“这衣裳是当时身上沾了茶渍,露儿拿给我的。我还未来得及谢过太子妃娘娘呢。”
众人一听这话,看余若水的眼神更奇怪了。
拿这样不吉利的衣裳给一个病秧子穿,不是诅咒她赶快去死是什么?
这下无论余若水怎么解释,众人也不信她对顾宝笙一点儿恶意都没有了。
余若水的脸彻底绷不住了,枉然的张了张嘴,也只是道了句,“底下人不懂事胡乱拿的,你不必谢本宫。”
袖子里的尖锐指甲直接掐到了肉里,划出了道道血痕。
她恨呀!
拿这衣服穿本来就是想这个女人赶紧跟昙花一样,红颜薄命,早点儿去死的!
可现在,她反倒成了成全顾宝笙的贵人,连自己在景仁帝面前将功赎罪的机会都剥夺了!
她闭了闭眼,退回自己的座位上,把上祭天台的路让了出来。
*
余若水为诅咒她,特地给顾宝笙选了一身雪白的长裙。
她并未换裙,只是臂弯处挂了一截长长的半臂,当作水袖来作舞。
也因此,在台中,众人便见一个洛神仙子般的女子,缓缓伏在地上,裙摆如白雪莲花一般散在水中央。
乌鸦如黑云压顶,不辨面容是喜是怒,不辨花柳是明是暗。
众人只知天地风云间,一个白衣胜雪,肌肤赛霜的女子如轻巧蝶,如梁上燕,翩迁起舞。
百面鼓,大如莲叶可立蜻蜓上头。长袖舞,巧如软烟可直可偏,可点百鼓如云在天。随波如云,莲步生花。道道鼓声,清越过天际,重响出云霄。如千军万马破敌军重围,冲锋陷阵,杀敌无限。
横过纤细身姿,是一道鼓声,弯腰席地又是一道鼓声,左右齐发,旋转不停的击鼓。似围城困城空城中最后一道应战的鼓声,澎湃激扬得人心愤慨。
鼓声渐息,如战将解甲归田,如云水鹭,如梅林鹤,闲野山林,但看云淡风轻。
天空聚集的乌鸦慢慢散开一道口子,大鼓四周的乌鸦也缓缓退开。
似压顶的乌云终于甲光向日金鳞开,得见春光明媚,万里天晴。
景仁帝垂下复杂的眼眸,元戎太后拂了拂袖子,在顾宝笙下台那一刻,一只落单的乌鸦突然袭向太后。
“太后娘娘!”顾宝笙似乎是想都没想,立刻转身奔过去,扑在了她身上,挡住袭击的斗大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