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的人自然不知时间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晴鸢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惊醒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窗外,却发现已经昏黑,屋里也点上了灯,心头一紧,赶紧爬了起来,同时叫道:“秋玲!秋玲你怎不早点叫我?!如今迟了……”声音猛地噎住,只因她终于看见了杵在眼前的那个人影,不是胤禛是谁?
好笑地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原以为她要不就是娇蛮任性、要不就是冷静矜持,谁知却在婚后每每见到她出人意料的一面,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
在床沿坐了下来,他淡淡地说:“是我叫秋玲不要叫你的,看你睡得香,想是昨儿个晚上太累了?”
晴鸢只觉得面红过耳,他怎能那么若无其事地说出那样的话?!她若是太累了,不也是他造成的么?
尴尬地看了看他,也不知说什么好,踟蹰了半晌,也只得讷讷地说道:“爷……什么时辰了?会不会迟到了?”
胤禛也并不愿将她逼得紧了,虽然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那种失去了冷静后的娇羞无措,却也只是淡淡地说道:“不会,现在过去刚好。”
晴鸢定了定神,终于找回了点自制,笑着说道:“那就好。若是进门的第一天就让额娘久候,那妾身可就罪过大了。”
胤禛点点头,站起身来,看她唤过秋玲,换上了一身湖水绿的团花纹对襟旗袍,整理了一下发饰,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着他笑道:“好了,让爷久等了,咱们走吧。”
胤禛点点头,轻轻拉起了她的手,默默地走出门去。
晴鸢有些错愕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发现似乎胤禛很喜欢这样拉着她,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心头仿佛被什么给狠狠地撞了一下,蓦地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弯了弯嘴角,任他牵着,缓缓向前走去。
秋玲在前面提着宫灯,晴鸢和胤禛缓缓走在后面。如今冬天白天短晚上长,此时不过申酉之交却已经天色昏暗,走在幽深的宫中,不经意间便有一股孤寂的感觉涌上心头,晴鸢只觉得心头一寒,忍不住握紧了胤禛的手。
胤禛自是发现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泛起一抹会心的笑容,隐藏在黑暗之下,无人察觉。
他反过来也握紧了她的手,说道:“不用担心。这种地方,真正可怕之处并不在这环境上,等你住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住惯?她可没想过在这宫中长住。他不是不久之后就要分府了吗?康熙已经下令在皇城外为诸皇子修建府邸,其中就有胤禛的一座,等修好之后他们就要搬出宫去了,老实说她对这宫廷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过听说新修的四阿哥府跟八阿哥府就在隔壁?这是巧合还是……
一不留神被这个问题吸引开了注意力,她顿时忘记了宫苑的种种可怖之处。胤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默默地拉着她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来到了永和宫,只见此时宫门内张灯结彩,就像过节似的,宫女太监们忙进忙出,还有孩童稚嫩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这个声音晴鸢并不陌生,是十四阿哥胤祯。她颇有些意外地看了胤禛一眼,感情德妃是把今儿晚上当作全家团圆的日子来庆祝了!
一瞟之下,她不由得一愣。只见胤禛微微凝滞了眼神,嘴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脸上虽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感觉得到他的僵硬和无形的冷漠。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合家团聚都应该是开心的不是吗?更何况德妃为他这个儿子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连她一个外人都忍不住感动了,怎么这位殿下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一点触动都没有?
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倒是很有可能如她在梦中所见,成为后来跟德妃势同水火的人,就算当了皇帝,德妃也始终不曾晋封皇太后,最后含恨而终。而他与自己的亲兄弟胤祯之间也没什么好结果,两兄弟形同陌路,以悲剧告终。
暗地里叹了口气。她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作为胤禛的嫡福晋,按照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往后跟婆婆和小叔子一家打交道的可是她!如果胤禛跟他们关系紧张的话,让她以后怎么跟他们相处?到头来还不是得由她担负起打圆场的任务,做那里外不是人的事情,何苦来哉?!唯有现在就努力弥合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自己将来也好少受些罪。
想到这里,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胤禛绝对不是个容易摆弄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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