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了屋子坐定,宋氏笑了笑,就问道:“今儿个嫡福晋一早起来就进了宫,只可惜奴婢们身份低微无法一同前去拜见娘娘,娘娘身体可还好?”
晴鸢不由得失笑,看着这个一向都力求在旁人面前表现温柔稳重的宋格格,竟然也会为了一个消息而变得如此急切。她不过是仗着曾经在宫里住过几年,便这么积极地表现出熟悉和热络,可晴鸢也是知道的,她在宫里的时候连个名分都没有,是根本不可能到德妃等人面前去溜须拍马的,德妃对她,也就止于知道儿子有这么个收房的人,过年过节能够见上一面罢了。然而今儿个这番话说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德妃面前有多受宠似的。
心中好笑,晴鸢却也不曾抓住这个来编排宋氏的不是。抿嘴笑了笑,她缓缓说道:“额娘一切都好,只是昨晚上喝多了一点,看上去有些憔悴。最近这些日子宫里事多,她老人家有些忙不过来,所以特意赏了体面让我帮着做点儿。我寻思着,自个儿年纪轻,资历又浅,怕是难以胜任,无奈额娘信任,我也推脱不得。所以我想,以后两位妹妹可也不好再继续在院子里享清闲了,总得帮帮我才行。”
宋氏不由得就愣住了——什么事情是要让儿媳妇来帮忙办的?
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却听到李氏在一旁轻声细语地说道:“嫡福晋太过自谦了。您虽年纪不大,做事儿却是连贝勒爷都赞赏的,娘娘信任您也一点都不令人奇怪。奴婢们虽然出身卑微,没什么能耐,但只要嫡福晋一句话,奴婢们帮忙端茶倒水跑跑腿倒还是可以的。”
晴鸢忍不住微微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李氏到真的是慢慢锻炼出来了!简简单单几句话,不但撇清了自己的关系,而且为自己埋下了后路——做事是可以的,但万一出了错却不是她的责任,因为她自己并不能做任何的主。
心里琢磨着,她面上却笑道:“李妹妹还说我,你这才叫自谦呢!现如今爷房里也就只有我们姐妹三个,如果不互相扶持帮衬,这后院岂不是要起火了?!便是我们自个儿,过得也不开心。”说话间,她将“现如今”这三个字咬得极重。
这下不单是李氏,连宋氏也听懂了她的话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果然是那样的吗?!
宋氏于是收起了那份卖弄,小心翼翼地问道:“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德妃娘娘究竟交给了嫡福晋什么事情?若是有奴婢们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嫡福晋吩咐。”
晴鸢却也不明说,只是笑道:“自然是极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找你们帮忙。不过这事儿还要先跟爷商量商量,明儿个再说吧。”说完就让两人退了出去。
两人被她这故意吊胃口的手段刺激得心头乱成一团,偏生还不能在面上表露出来,顿时便有些怏怏的。不过她们可不敢违抗了晴鸢的意思,于是只得告辞出门,然后在门外对视着,苦笑了一下。
因着各自都心事重重,两人便也没有了聊天的心思。互相点头致意了一下便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转向自个儿的院子。虽然晴鸢不曾明说,但她的表情和早上小丫鬟不经意间漏出来的口风衬在一起,却已经坐实了那件事情的真伪。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了,不管愿不愿意,她们三个如今是命运共同体,尤其是她们两个妾室。该如何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确实需要好好研究一番的。
晴鸢打发了两人,一个人待着,难免就想起了之前宫中德妃对她说的话。
想要这次的秀女选出来的人中,会有那么一两个进了自己的家门,她的心中总不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想想上次李氏的事情,她做得那么坦然,几乎没受多少影响,那么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呢?左右不过是同样性质的事情,为何之前和之后心情就会有了如此之大的变化?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其实是隐隐约约有些感觉的,但却不敢深思,就怕一旦深思了会翻出一些自己并不想了解的事情,到时候该如何自处?因此她只略略这么一想,便撂开了思绪。
转而想想这次德妃的安排。让儿媳妇插手宫中的事情,虽然最后还是由她自己最终决定,但终究是有些逾越了。可德妃却依然这么做了,让她钦佩之余,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德妃这么做看似冒险,实际上却是一举数得。
首先,让她来做初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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