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鸢看了看软瘫在地上,面无血色,几乎毫无生气的李氏,心中百味俱生,说不出来的感受,叹息了一声,便跟着胤禛的脚步走了出去。
秋玲这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哼”的一声,高高昂起了头,仿佛是个胜利的大将军般昂头挺胸走了出去,看得晴鸢忍俊不禁,忍不住轻轻拍了她的脑袋瓜一下,嗔道:“好了,把那志得意满的样子收起来,免得人家看到了,说我们小人得志。”
秋玲摸了摸头,娇憨地说道:“主子,您怎么这么说呢?就算是有小人,那也绝不是咱们啊!您从来就安分守己、宽以待人,这才博得了贝勒爷的全心疼宠,这可都是您该得的,谁能说半句闲话?!”
晴鸢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小丫鬟,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竟然连她都无话可说。胤禛在前面走着,也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禁也是一笑,顿时心中那股怨气便消散了许多。
几人走回了晴鸢的院子,晴鸢急忙抢前两步,亲手给胤禛脱下外衫,换上常服,又赶紧命人端来清水给他洗手净面,奉上清茶。胤禛看着她殷勤的样子,不由好笑,终于在她亲自给端茶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今儿个吓着你了?别担心,我的怒气,永远都不会冲着你发的。”
晴鸢暗地里撇了撇嘴,对他的这番说辞甚为不屑,暗道当人生起气来的时候,哪里还会分对象?任谁都会遭殃!怎么还可能记得住今日的话?
不过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道:“贝勒爷说哪里话?怎的就能吓到妾身呢?妾身只不过是感念贝勒爷的好,如此怜惜妾身,觉得很是感动罢了。”
胤禛笑着,却微微叹了口气,抱住晴鸢让她坐在自个儿膝上。晴鸢扫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下人们,有些难为情地挣扎了一下,见胤禛不肯松手,也只好罢了,乖乖让他抱着。
胤禛沉声说道:“我虽不是女人,却也知道子嗣对男人重要,对女人更加重要。你是因为我……们兄弟才落下了病根,一时半会儿不能生育,我总不能对此视若无睹,把你的牺牲看得理所当然。你用真心待我,我自然不能负了你,所以才想先绝了其他人的生育,等你的孩子生下来了再轮到她们。没想到我一片苦心,竟然就坏在李氏那个女人手里……”说着说着,竟然又愤怒起来。
晴鸢先前只听得心中一阵酸涩,却又像吃了蜜糖一般甜蜜,酸酸甜甜的好不怪异!眼眶不知怎么的就湿润起来,眨了眨,似乎就有满眶的泪珠要往下滴落,急忙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个儿软弱的样子,心中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着。
然而后来,听到他越来越生气的声音,她一惊,顿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抬头看着他道:“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李姑娘也是求子心切,您就别在意了!您对妾身的好,妾身都记在心里,够了,您能做到这一点,妾身已经很满足了!只要有您的这番心意,妾身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是啊,身为一个皇子,一个理应将后嗣问题看得比谁都重的人,却为了自己而亲自断了这几年的子嗣,她还能说什么呢?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啊!
况且,让胤禛这么暴怒下去,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到李氏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大人做过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要么就像胤禛一样,一开始就不要他存在,但如果已经有了,要她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逝去,她做不到!
胤禛深深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埋首在她的玉肩上,闷闷地说:“只是委屈你了。”
晴鸢不由哑然失笑,道:“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对妾身这么好,妾身已经很幸福了,又哪里说得上什么委屈?况且您不是答应过么,将来不论妾身的孩子排行如何,总归是您的继承人,妾身觉得,这就够了!”
她委婉地劝说着,希望胤禛能够因此而释怀。他派人给妾室们下避子的药物一事,没捅出来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被揭穿,那就万万不可再继续下去。否则,知道的说胤禛心疼媳妇儿,所以才会不让妾室们先生孩子,不知道的怕不得说她狐媚丈夫,兼且蛇蝎心肠,哄着丈夫不让妾室们得了好处?这个年代对妒妇是什么样的态度?妒妇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一清二楚,像梦中郭佳玉那个时代那种美好的一夫一妻的生活,她很明白那不过只是做梦而已。
在这种皇室的大家庭里,阻挠皇子子嗣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她一直便觉得梦中郭佳玉曾经看过那些小说的描述很可笑,若真是有什么皇帝、王子之类的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遣散所有妾室,那别说什么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不但女的会被一人一口唾沫唾弃到死,就是男人出了门都抬不起头来,会成为“惧内”的典范,被人讥笑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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