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愣,顿时便明白了她的心思,笑着摇摇头道:“不,不是的。皇阿玛倒还不至于如此。不过……”他沉吟着,“索额图一向是太子爷的最大后盾,皇阿玛明知如此还要对他下手,所为何来倒是颇令人费思量啊!”
晴鸢顿时便明白了。对胤禛而言,不论康熙交给他什么任务都好,都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最麻烦的还是猜度康熙的心思,对他们这些跟皇帝最为亲近的人而言,并不是完成了任务就行的,还要看是否迎合了康熙的喜好,不然即使做对了也是错,甚至白白赔上大好前途!
她便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对他说道:“皇阿玛的心思难测,爷最好还是不要妄加揣摩的好。若是皇阿玛指定爷去做事也就罢了,既然没这么命令,爷便当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免得稍有差错,就是全盘皆输的结局。”
他不由笑了,翻过身,轻轻吻了吻她的樱唇,道:“放心吧,我有分寸。”只不过虽然不参与,却也不能不早做准备,免得万一有事的时候措手不及。
但他却没打算拿这些事来烦扰晴鸢。男人们的事情女人们是不必要知道、插手的,会跟她说前面那些话,不过是心中实在积压得太多,需要有个宣泄的渠道罢了。而算来算去,能够令他完全信任,说出话来不必有任何负担的,也就只有晴鸢了!
晴鸢勉强笑了笑,也知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插手的,不想给胤禛带来太多压力,心中却又难以遏制地沉重,她想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说道:“爷,不如你有空进宫去问问额娘?额娘成天陪着皇阿玛,应该比我们都懂皇阿玛的心思!”
胤禛一愣,顿时也是心中一喜。他原并不与德妃亲近,自幼便习惯了凡事自己琢磨、自己拿主意,所以屡屡忽略了德妃这个强有力的内援。很多事情,他们做儿子的不大明白康熙的心思,可德妃却是服侍了康熙二十余年的人,为人又老谋深算,可以从许多地方猜到些许端倪,至不济,也能告诉他一些值得参考的信息,让他在猜测的时候更多几分把握。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兴奋地狠狠亲了她一下,今晚首次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笑道:“还是我的晴鸢聪明,如此甚好!明儿个我就进宫给额娘请安去!”
晴鸢见他的心情转好,心中不由也轻松下来,微微一笑道:“妾身见识浅薄,能够为爷贡献一点力量,是妾身的荣幸。”
胤禛也不说话,大约是真的累了,如今一放松下来便觉得睡意上卷,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便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晴鸢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梦中所见,说不定又一件事情要成为现实,索额图真的垮台了,她的心中就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而且太子……
一想起太子那骄横独断的性子,这次索额图若是真的倒台,他又怎会善罢甘休?而他跟自己的关系……
她便有种风暴将临的感觉在心头涌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服侍着胤禛穿好衣服,他却并不像往常那样赶着去上差,而是坐了下来,拿着茶碗,沉吟半晌。
“咱们这府里如今能动用的银钱有多少哦?”他突然问道。
晴鸢愣了一下,忍不住错愕——他从来不曾问过这些的啊!
思考了一下,她答道:“不多,但也不少,四、五万两总是拿得出来的。”这还是算上了客栈收入后的结果,否则,以他一个贝勒一年两千五百两白银的俸禄,现在四贝勒府早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说出这个数,她自认自己敛财还是有点收获的,然而胤禛却仍旧皱了皱眉头,道:“看起来虽多,实际花用起来却还不是很凑手。你若是有办法,尽量多挣一些吧!眼见着以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晴鸢不由更是惊愕!四、五万两银子都还不够用,那得多少才够?而他又有什么大的用途要花那么多钱?
胤禛看着她惊愕的表情,不由就笑开了,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你一向聪明,就猜猜,我为什么要这么多钱吧!”说完,便不再耽搁,抬脚走了出去。
晴鸢送他出了门口,这才转回身来,深深叹了口气。
她又如何不知道胤禛的打算?眼见着太子最大的靠山就要倒台了,太子这回怕是被打击得不小,以后还能不能有以前那样的威势还很难说。对胤禛而言,他所寻求的机会似乎就要到来了,各种各样的打点、收买人心、遍布眼线等等,哪样不需要钱?他的图谋大,自然花销也大,所以才会说四、五万两银子也不够用!
她的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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