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鸢微微垂下眼帘,柔声笑着,心思却不知飞到了何方,淡然说道:“贝勒爷想要娶什么人、为什么娶,妾身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不管贝勒爷是真情也好、手段也罢,总之若是接纳了新的妾室,妾身自然会好生相待,断不会误了贝勒爷的大事就是。”
胤禛闻言皱了皱眉头。
这话听起来确实像是晴鸢会说的,内容也没什么不妥,可为何他听在耳中,却总是有那么一丝怪异的感觉呢?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在把他内心最重要的东西连根拔去,很不舒服,但他却连拔去的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更无法确切描述出这种感觉,不由得一阵懊恼。
晴鸢却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即使算不上伤心失意,但这番话对她的影响也并不是没有。她轻轻挣脱了出来,笑了笑说道:“贝勒爷,时候不早了,妾身吩咐他们摆饭吧。”
胤禛只得放下了那种莫名的感觉,点了点头。
晴鸢便服侍着他用过了晚膳,梳洗之后,夫妻俩双双就寝,又是一阵温柔缠绵不提。
第二天起来,晴鸢便张罗着宴请年羹尧一家的事情。
说是一家,其实也只有他和他母亲、妹妹三个,年羹尧的父亲和兄弟晴鸢并不认识,也不打算结交,自然就不在宴请的范围之内。
因着有年羹尧这个男客,胤禛自然是要出席作陪的,年夫人和年氏倒是好办,晴鸢自个儿招待就行了。又因为要给太后服孝的缘故,这次他们相当的低调,连宴客的风声都没传出去,年羹尧和他母亲、妹妹也是分别前来,免得被人看到起了疑心。
年羹尧率先来到了四贝勒府。
他到的时候时间还很早,不说他的母亲和妹妹,就连胤禛这个主人家都还未回来。高荣见到这个来得过早的客人,一向见多识广的他都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便赶紧将年羹尧让进了偏厅里坐着。
年羹尧看似对高荣的表情视若无睹,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偏厅里,面色端凝,心中却苦笑不已。
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提前这么多就来了,只知道心中有个隐约的念头,不停地叫嚣着让他快点来、快点来,然而来了之后做什么,却是一点提示都没有。
难不成就在这里坐着喝茶直到胤禛回来么?那他还不如多在家里坐会儿养养神呢!
这时,忽听一个柔和温婉的声音响起,说道:“不知年大人这么早就来了,有失远迎,还望年大人不要见怪。”
一听这个声音,他的心立刻便剧烈跳动起来,几乎就要跳出胸腔一般,猛地转头看过去。
原来正是晴鸢匆匆赶来,此刻正一边说话一边迈进偏厅。
她正在后院里布置宴席的事情,突闻高荣派人来报说年羹尧已经来了,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放下手边的事情匆匆迎出门来。
她嘴里客套着,心中却不由嘀咕,这年羹尧是怎么回事?第一次上人家家里做客吗?哪有做客人的七早八早就来了的道理?
然而年羹尧在见到她的一霎那,心中那突然涌起的满满的满足,还有下意识止不住的欢喜,都让他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这种怪异举止的真正原因,也让他在一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顾被人看轻、宁愿受人白眼也要提前到来,全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啊!
深深地看了晴鸢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感情,思念、迷惘、恍然、不舍……承载了太多太多,即使以晴鸢的性情和见识,见了也不由得一愣。
他却迅速垂下了头,掩去了那双太过复杂的眼眸,躬身说道:“下官冒昧,来得太早了些,还望四福晋恕罪。”
晴鸢摇了摇头,从方才被他一眼震慑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笑道:“年大人何出此言啊?是我们招待不周才对,年大人又有什么过错?”
两人互相寒暄着,因着胤禛还没回来,晴鸢只得亲自出来相陪。
两人分宾主坐下,丫鬟给年羹尧换上新茶,两个虽同过患难却并无深交的男女便一时之间没了言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偏厅里顿时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晴鸢觉得气氛越来越怪异,有些受不了了,只得干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寂道:“自从虚灵寺回来之后,我便一直不得空去看望年大人。上次听年姑娘说大人的伤势已经好了,今儿个见到,果然大人的气色不错。只不知年大人身子是否彻底无恙了?”
年羹尧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劳烦四福晋挂心,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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