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今儿个确实是应该歇在小年氏那儿的。
要说胤禛此人,从小到大都极重规矩,尤其是自个儿家里的规矩,更是无一不被严格执行着,再加上有晴鸢的管束,所以雍亲王府是所有皇子府邸当中最安宁平静的,没有其他皇子府中那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而这,未尝不是康熙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可他什么规矩都知道守了,偏生这侍寝的规矩,却从来就不在他谨守的范围之内。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但他若是兴致来了,随时换地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尤其是晴鸢那里,他什么时候想去了,才不管本来这天应该去哪里。
今日本来也是如此,他只想留在晴鸢身边,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只得按计划转往小年氏那里。
对于他这种性子,后院的女人们也大都很是习惯了,因此在听说他进了正院儿之后,小年氏便也很是习以为常地吩咐人备膳、洗漱,就准备休息了。
没想到刚换好衣服,便听到胤禛过来的消息,她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顾不得许多抓起一件外衣披上就赶紧出来迎接。
胤禛倒是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整个心里还沉浸在不能跟晴鸢在一起的郁郁寡欢之中,径自进屋坐到了炕上,便沉默不语。
他的这番表现可吓坏了小年氏。按说她今日其实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想去探望一下小格格,还是未遂的,只是她的心中对晴鸢多有怨怼,虽无人知道,却是自个儿有些心虚罢了,所以在面对胤禛的时候,便感到了十分的不自在。
何况胤禛的心情本就不好,又在晴鸢那儿碰了个软钉子,这会儿也未尝没有迁怒的意思。他就算不生气,板着脸也够吓人的了,如今这怒气货真价实,也就怨不得小年氏心中忐忑。
默默给胤禛上了茶,小年氏就这么站在旁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几乎陷于凝滞,别说战战兢兢的丫鬟了,就连小年氏自己都惴惴不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好半晌,胤禛似乎总算是把心情调节过来了,收起了满身的阴霾,看了小年氏一眼,淡淡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小年氏如奉纶音,赶紧挪动已经站麻了的双腿,只是弗一挪动,一阵针刺似的痛楚从脚底涌上来,她的腿一软,根本站立不住,就往前倒去。
胤禛唯一皱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看了看她,道:“既然站累了就该坐下,逞什么能!”
小年氏被他训斥的口气说得胸口一滞,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是婢妾的不对,让爷操心了。”
只是以她的身份,他不让她坐,她又怎敢自作主张?所以,这番喝斥好没道理!
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胤禛的身份是她不能招惹的,连一句反话都不敢讲,遑论反驳。这委屈,也只能生生忍下了。
胤禛又再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不再说话,起身便往里走去。
小年氏咬了咬牙,硬生生撑起那股刺痛还未消失的双腿,每一步似乎都走在针尖上,她却竟然坚持着走到了床边,替胤禛宽衣解带,洗漱起来。
她的这番坚韧看在胤禛眼里,倒也有了另外一种不同的意味。在他的妾室们当中,有她这样的心性和毅力的可没有几个,若是换了别人,这种情况下怕不就要借题发挥来博取自己的怜悯和疼惜了?又有谁像她一样咬牙硬撑着,竟是一点声音都不发?
有了这样的想法,胤禛的脸色便也缓和了些,不再那么紧绷了。小年氏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又如此靠近他的身边,如何不能察觉到他的变化?虽然不知是什么带来了他的改变,但这对她终究是件好事,顿时,她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替胤禛打理完毕,服侍着他上床躺好,小年氏自己也睡下了。她早先本就已经洗漱完毕,要休息了的,只是被胤禛的突然到来打乱了而已。
只是躺下之后,她却毫无睡意,心中的疑惑实在太深,斟酌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爷……婢妾听说您今儿个本是去了嫡福晋那里的,婢妾还以为……却为何又过来这边了?难道是嫡福晋出了什么事不成?”
胤禛的眼中光芒一闪,在黑夜中稍纵即逝,小年氏自然不可能看得清楚。他淡淡地说道:“今儿个乐姐儿病了,她要陪孩子,我不想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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