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无憾,但对国难无济于事,文正兄才华绝世,胸有锦绣,可谓当代卧龙,望你能看在以往的交情上,留下来帮我一把,等到将倭寇赶回小岛的那一天,文正兄要骂要罚,悉听尊便。”
“唉——”沈天成也叹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闭眼道:“闵大人何必如此,以你的金贵身份,这一拜折我十年寿,还是算了吧。”
闵丙奭闻言大喜:“文正兄,委曲你了。”
沈天成慢吞吞的坐正了身子:“礼多必怪,闵大人,你还是自然一点吧。”
他对闵总管的了解更深,本非意志坚定之人,倘若清军大败,平壤失守,闵大人从贼的可能性极大,所以才劝闵总管接受于成龙的建议,作为一块试金石。
完全出乎意料,闵丙奭居然采纳了,而且更为激进,断然下达杀倭令,彻底与倭人决裂,断了自己的后路。
从那一刻起,沈天成就有了辅佐之心,明帮老友,暗助大清,毕竟是中国人,不忍心看到又一条恶狼崛起,之前的态度只是以退为进,自抬身价。
闵丙奭没瞧出他的小伎俩,却听出了话外玄音,老脸微红,讪讪干笑几下,掩饰心中的尴尬,搬来椅子坐在对面:“小弟心忧国事,确有失礼之处,文正兄见谅。”
沈天成淡笑:“闵大人,我可以帮你度过难关,但有三个条件。”
得一绝世谋士,闵丙奭心情大好,不要说三个,三百个都没问题:“文正兄请讲,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竭尽全力。”
沈天成又夹起一粒花生米,边嚼边道:“其一,我只能帮你两个月。”
闵丙奭惊道:“什么?两个月?”
“倭人国小,财力薄弱,无法持久,肯定要扬长避短,倾尽全力一搏,力求在短期内击溃大清的驻朝陆军、海上水师,抢先立于不败之地。”
沈天成沉默片刻,微微一叹,继续道:“倭人在丰岛偷袭清舰,朝廷至今却没有宣战,显然内部摇摆不定,战意不坚,太后的六十大寿近在眼前,倘若不能速胜,政策恐怕有变,短则一个月内,长不过两个月,朝鲜的归属尘埃落定,弄不好……”
话说到一半,满嘴苦涩的摇头。
闵丙奭呆了呆,目光闪烁不定,这宝全押在大清朝身上,再也无法回头,难道要输得净光?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嘘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以文正兄的预测,大清有几成胜率?”
这是他的第二次询问,沈天成微露无奈,两指轻捻花生米:“上午,我预测只有三成,现在呢,增加到五成。”
“哦?”闵丙奭眼前一亮,精神大振,顺便拍了句马屁:“文正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堪比十万大军,我坚信倭人必败。”
沈天成哑然失笑,没在这方面纠缠:“第二个条件,我既然出面帮忙,望闵大人不要有丝毫隐瞒,里里外外,倭寇我方,所有细节如实、及时通报,一些不起眼的疏忽、一点小小的私心,都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闵丙奭面色一正:“文正兄放心,国之大事马虎不得,这一点我有数。”
“那就好。”沈天成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第三,我只在闵府谋划,不要对外人透露。”
闵丙奭肃然道:“文正兄淡于名利,一身古风,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是沈天成的一贯风格,行事低调,从不抛头露面,至今默默无闻.
不争权,不夺利,没有任何潜在的威胁,风光全部留给东家,这样的幕僚谁不喜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