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把脏水统统都泼在了已死的曹豹身上。
刘备眉头微凝,不说话,眼中却是怀疑。
张飞则骂道:“姓陈的杂种,你当我大哥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就被你蒙骗了么,鬼才会信你说的话。”
陈登不理会张飞,诚恳的目光只看着刘备。
刘备沉默片刻,问道:“既然你是被迫,当日我率军杀回下邳,你为何不里应外合,助我收复下邳。”
陈登苦着脸道:“不瞒主公,当时我已做好准备,只等主公一攻城,我就发动我陈家部曲在城内作乱,助主公收复下邳,谁料那吕布竟然使出奸计,拿我军将士的家眷做人质,不战而摧垮我军,我的计划才没能实施。”
刘备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几分。
陈登接着又道:“当时吕布败走,我一直心系主公,所以当苏哲杀到时,我才会再次发动兵变,里应外合助那苏哲击败吕布。”
咽了口唾沫后,陈登毅然道:“不瞒主公,当时下邳城破,我还趁着曹豹不备,将其斩杀,就是为了替主公除掉这个叛贼。”
众人神色一震。
“原来曹豹是你杀的?”刘备一脸惊奇,似有不信。
陈登正色道:“曹豹确为我所杀,我若有半句说谎,愿遭天诛地灭!”
这番话一出口,就连张飞的态度也稍稍转变。
毕竟,当时下邳兵变,从头到尾都是曹豹在领兵作战,陈登确实没有抛头露面,张飞最恨的人也一直都是曹豹。
如今他听说曹豹被陈登所杀,心中一口恶气出了,自然而然减少了几分对陈登的敌意。
陈登瞟了一眼刘备等人,心下暗松一口气,接着又道:“当日我帮苏哲夺了下邳后,假意臣服于他,为的就是暗中做内应,将来助主公夺回徐州,不然我也不会暗中派人往朐县联络主公。”
他不提此事便罢,一提起来,刘备便脸色一变,再次阴沉起来。
关羽更是斥道:“你还有脸说,若非是你那一封书信,大哥又焉会放松警惕,让苏贼瞅了空子,抢走了糜家小姐。”
刘备阴沉的目光,怒瞪向了陈登,要听他如何解释。
陈登则苦着脸道:“这件事我确实冤枉,我也没料到,那苏哲是假意回师下邳,暗中却派出轻骑往朐县劫亲,我也是被他给瞒骗,绝非真心想欺骗主公。”
刘备的表情又缓和几分,捋了捋胡须,似乎就要相信陈登的自辩。
这时,一直沉默的糜竺,却忽然冷冷问道:“就算你之前所说都算是真的,那今日你率军来攻我朐县又做何解释?”
陈登一时语塞。
糜竺这一句质问,可真是把他问上了绝路。
他若是回答苏哲看破了糜竺诈降,命他率军前来,乃是故意借刘备之手来除掉他,那糜竺必会质问他,明知是计,为何还要傻乎乎的来中计送死。
而他若回答不知这是苏哲的计策,便更加证明,他是有心为苏哲效力,想要攻打朐县立下大功。
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无法再把谎言编圆了。
额头悄然滚下一丝冷汗,他悄悄瞟了一眼四周,似乎感觉到了冰冷的杀机。
眼珠一转,他心中便有了主意,突然间一指糜竺,厉声道:“我之所以率军前来,就是因为你!”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向了糜竺。
糜竺身形一震,一脸茫然,反问道:“关我何事!”
陈登便大声道:“我正是因为看穿了你勾结苏哲的阴谋,为了顺利脱身,前来面见主公,向主公揭穿你,不得已才冒死率军前来攻打朐县,幸亏主公洪福,让我能活着站在这里,向主公拆穿你!”
糜竺脸色立变,怒骂道:“好你个叛贼,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反咬一口,你可知正是我向主公献了诈降计,假意归顺苏贼,里应外合,你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陈登则冷哼道:“糜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你的奸计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陈登。”
“什么奸计,你休要血口喷人!”糜竺更加愤怒。
刘备却手一摆,喝道:“子仲先不要说话,让他把话说完。”
糜竺无奈,只好闭口。
陈登这才拱手道:“主公,糜竺所谓的诈降,分明就是假戏真作,他只是以此为借口,堂而皇之的把主公的兵马骗到西门,好掩护那苏贼趁着其他三门空虚,来一个声东击西,主公你中了这个黑心商人的奸计啦!”
众人脸色立变,刘备的眼中顿时涌起深深猜测,不禁瞪向了糜竺。
糜竺也是大为吃惊,万没料到陈登竟有如此辩才,编出了这等谎话来,简直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他是献计有功,反被其诬为了勾结苏哲的奸贼。
糜竺是又气又怒,指着陈登骂道:“姓陈的奸贼,你休要仗着你口齿伶俐,就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你是死到临头,狗急跳墙,才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就在此时,东门方向,突然间响起震天杀声,似有万千兵马正在攻打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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