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谬,世上哪里有肉会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腐烂?
然而我们追去击杀化形猞猁之后,它死后脸上还残留着的浓浓不甘,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或许黄岩村祸事真的不是它做的。
但真正让我觉得古怪的是羽毛将尸体融掉的那一刹那,感觉就好像是......尸体是假的一般......尸体是假的!
我恍然大悟,霎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后背浸满冷汗,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果尸体是假的,一切虚妄都无法迷惑日月玄女的羽衣,那么真的村民又会在哪里?
“全体掉头!回黄岩村,凶手可能还在那里!”
我怒吼,拉砖缰绳,掉头就往原路走,而被我这一生吼的众人齐齐愣神,看着我绝尘而去的身影有些发懵。
还是血尽染先醒悟过来,大手一摆,选择相信我的判断:“全部跟上!不要掉队,可能有危险!”
全速赶回黄岩村,风声在我耳畔大声呼啸,我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我们离开时走得比较慢,此刻全速赶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又重新回到原地。而这一次回来,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我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要说有多奇怪,只因为他全身包裹着绷带,整个头部手脚都绑着,看着胸口若隐若现的带子,或许是全身都绑着,宽大的衣物挡住了大部份探寻的目光,只是从他消瘦的手指来看,这人应该是个身材均匀的人。
“你是谁?”
我下马,江山棍在手中捏紧,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对
跟黄岩村惨案有关。
只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目光只落在那巨大的碑墓上,那隆起的坟堆下,藏着几百人的残躯,而那双唯一露出外面的眼睛,此刻轻轻闭上,似在哀恸。
我大喝:“你到底是谁,如果不说话,我会将你拿下带回都城审问,你可以反抗,如果不不怕被我打死的话!”
江山棍轻轻落在地上,但巨大的重量将坚硬的地面压到裂开一个小坑,杀气弥漫,那个怪人眼珠一动,终于看向了我。
怪人睁开双眼看向我,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里面有无尽的深邃,明明看起来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可我却从中感觉到了一丝悲伤。
我心头一震,又听到身后传来时下飒风讶异的叫声:“东皇纪二,你怎么在这里?”
我再次吃惊,转头向赶过来的时下飒风问道:“你认识他?”
时下飒风毫不犹豫地点头:“恩,他是神真王朝中东皇一族的东皇纪二,跟我一样也被赶出了家族,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风中传来淡淡的花香,几片粉红的花瓣从空中飘来,我不自觉伸出手抓住一朵,心中稍微有些惊奇,这里怎么会有花?
怪人转身看向某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淡黄衣装的女子翘立在水面之上,似乎没有重量,那名女子的眼中满是恨意,而那些花瓣,便是从她的手腕中散落出来的,她的身后是两片透明而斑斓的蝴蝶翅膀。
“蝶妖!”
血尽染面色一冷,拔剑遥指那名女子道:“为何寻妖粉找不到你,你是如何隐蔽行踪的?是你杀了这黄岩村几百人口?”
听到这声呵斥,在水一方的伊人将目光淡淡地落在血尽染的身上,突然一笑,霎时百花齐放,粉色花瓣飞满天,包裹住她柔美的身体,一阵风吹过,原地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是我杀的,你耐我何?”
她只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血尽染不甘,还待再追,眼前却一花,那个浑身绑着白布的男子挡在他面前,正当两人准备打起来的时候,还是时下飒风出来赔笑道歉。
“尽染兄弟,这位是我的兄弟,给个面子。”
“那谁来给这些人命面子?让开,不然别怪我血尽染刀剑无眼!”
“这是有苦衷的。”时下飒风苦笑。
“无论有什么苦衷,杀人都应该偿命!”
血尽染斩钉截铁地说,拔出剑来就准备冲上去追蝶妖,还没踏出脚步,一只手横亘在他胸前,他大怒:“君影,连你也是非不分吗?”
我紧紧盯着怪人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睛,浓浓的悲伤缠绕在他身上,却又收敛得一干二净,这是一种怎样极端的情绪啊!
我突然对他有了一点好奇。
“说说吧,所谓的......你的苦衷。”
我盘膝坐下,对着怪人轻笑,当初我就是用这个笑容来面对失控的血尽染,我觉得面前的人或许真的有情不得已的苦衷。
那怪人看着我的笑容许久,一声不吭地坐下了,血尽染愤愤不平地抱胸,他倒是想看看时下飒风能说出一个什么花来。
“看来今天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小白与尽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其实当我看到东皇兄的时候,这件黄岩村的祸事我就差不多知道是谁干了。”
“那个蝶妖?”
“尽染兄弟,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