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了大雨,几个孩子都睡了。
夜已经深了,季桑还没有睡觉,这样的风雨,实在不像春日里能够有的,令人心忧。
莲娘陪着她,已经开始打盹了。
季桑看了她一眼:“你去睡吧。”
莲娘确实累了,她道:“您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下午赵砚就打发人回来过,说是有事,可能过几日才会回家。
季桑想到他要面临的那些争斗,自然不能放心,因此晚上不太想睡觉。
过了两日,赵砚还是没有回家。
燕儿靠在季桑怀里,说道:“娘,姨父要变成个大胖子了!”
季桑经常被这三个孩子搞得满头雾水,迷惑道:“为什么?”
许多男子人到中年后就挺着个大肚子,季桑想象到她俊美的郎君也会变成那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颇有嫌弃之意。
鹊儿解释:“因为食言而肥。”
裴郎君的南戏班子就要唱戏了,可是赵砚这几日都不在家里,燕儿很想念他。
燕儿如今学了不少东西,不过小孩子的想法简单,有时候就只看字面意思。
善思拉着妹妹的手,解释道:“食言而肥,是说不守信用,占便宜的意思,不是说会变成胖子的。”
燕儿眨眨眼睛,不高兴道:“管他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姨父不会回来了。”
季桑道:“好姑娘,姨父实在太忙了,你不要怪他。”
大人总有许多无奈的,这是难两全的事情。
燕儿摇头:“我没有怪他。”
“他这样忙,不会累吗。”
善思笑道:“妹妹担心,是不是?”
燕儿想了想,说道:“对,是这样的。”
她并不是要怨怪赵砚,她知道他是疼爱自己的。
她只有一点点不高兴。
“大人真厉害,”燕儿感慨道,“我读书读半日,就累得不行了,姨父天天不回家。”
季桑捏捏她的小脸,大人们当然也会很累的。
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呀,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达成想要的结果,有些辛苦,是必须付出的。
季桑道:“等他回来,叫他给燕儿道歉好不好。”
叫孩子们这样担心,可是赵砚的过错了。
燕儿道:“不道歉,出去玩就好了。”
季桑应下,心想下回不能和赵砚约定某一日要做什么了,不然他要道歉多少回。
裴郎君的戏班子要开唱了,季桑领着三个孩子出门看戏。
虽然赵砚不在,叫孩子们有些遗憾,但能够去看戏还是叫他们高兴的。
季桑早就定下了厢房,领着三个孩子坐好,又买了吃食,高高兴兴地陪着他们。
戏还没有开场,善思往外头看看,道:“婶婶,外头都没有小孩子。”
季桑看了一圈,确实没有。
“我都问过陆决了,他说别家的孩子都是关在家里读书的,不许玩物丧志。”善思说道。
这事情季桑自然也是清楚的,一般人家不会经常带小孩子出门玩耍的。
“你觉得这话对不对?”季桑问他。
善思摇头道:“当然不对了,我和弟弟妹妹有好好读书,没有玩物丧志。”
季桑道:“对呀,读书的时候就好好读书,该玩的时候,也要出来玩的,不然闷死了。”
季桑做孩子的时候,就想去这里玩,去那里玩,想看戏,想看话本子,想吃这个,想要那个。
但祖父和祖母并不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后来过了七岁,姐姐也要求她要做一个淑女,贤良淑德。
想要玩耍,都是奢望。
季桑自己开始养育孩子,便总是想着尽量满足他们的喜好,带他们出门玩耍。
季桑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养育你们的法子对不对。”
鹊儿道:“当然是对的,我觉得我很乖,是吧。”
他读书的时候很努力的,武先生经常称赞他呢,说他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那他只是来看一出戏,对前途能有什么影响。
善思道:“别家我不知道,在咱们家是好的。”
他觉得自己很乖呢。
季桑看看自己的孩子,觉得也是:“对,别家怎么样,我就管不着了。”
他们的孩子们都极懂事,甚至懂事太过了,季桑这样养育着,倒也无妨。
戏已经开场了,几个人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看着。
只是燕儿时不时地要往外头瞧,善思和鹊儿也一样。
尽管他们能够理解大人的辛苦,但心中仍然是期待长辈的陪伴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季桑和善思出去买吃的,鹊儿留下给燕儿讲方才那个戏里头唱的故事。
善思牵着季桑的手,从人群中穿过去。
不远处,有个女子的目光,悄悄落在了他们身上。
那女子憔悴虚弱,身边的男人见她失神,道:“怎么了?”
“二郎,”女子低声说道,“你说说,别人的孩子为什么都活得好好的,只有我们的孩子,一个都留不住。”
这女子正是兴国公府的二奶奶。
她和丈夫也是和睦恩爱,两人痛失爱子,总在家里,难免要伤心,今日便出门了。
江二郎发现妻子看见了别人家的孩子,又这样伤怀,忙安慰了几句,心下极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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