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一大家子要去红线庙还愿了。
今日不止带了三个孩子,赵巧娘也难得出门了一回。
才下了马车,季桑便听见了女人的哭声,男人则对着她推推搡搡,甚至大骂道:“三个了,三个了,整个县里,上上下下,都没有你这么无能的,三个死丫头,你叫我的脸往哪里放,你什么时候才能生个儿子给我赵家!”
“我们老赵家三代单传,你再生不出儿子,我们赵家的血脉就要断绝了,到时候你死了都不能偿还!”
男人对女人破口大骂的原因算是找知道了,女人没生儿子。
季桑不满地听着这话,便是没有儿子,心中不满,也不能在人前就这样大闹起来,他竟然还姓赵。
赵砚皱眉看着这一幕,他对于执着什么血脉传承的人都很厌恶。
男人越说越大声,推搡的力气也越发大了。
“我要纳妾,你不能再拦着了!”男人高声说道。
他早就想纳几房妾室进门了,这个贱妇再也不能拦着他了!
女人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呸,到底是我不能生,还是你不能生,你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女人,怎么她们一个都没生出来,只有我生了三个?”
“你用我的嫁妆钱在外面养女人,哼,我也不是任你欺负的!”
妇人说出这话来,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她的三个女儿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男人似乎也被吓到了,震惊地看着妇人。
下一刻,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冲到妇人跟前。
季桑握住了赵砚的手臂,今日不是要闹出人命吧。
但下一刻,一个壮汉冲到妇人面前,拦住了男人,护着那妇人道:“表妹,我早说叫你跟他和离了!”
妇人带着三个女儿,扑进了她那表哥怀里,哭泣起来。
男人气得捶胸顿足,但他虚弱瘦小,显然不是壮汉表哥的对手。
季桑都没有拜菩萨的心思了,她扭头看了赵砚一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小声道:“这可比裴郎君的戏班子热闹啊。”
没想到当街竟然有了这么一出。
赵砚道:“这样的夫妻,还是尽早和离了才好。”
天底下的夫妻,多的是不合适的,不仅带累他们自己过的艰难,还要连累他们的后嗣,这根本就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季桑也觉得应该如此,她问道:“会不会有官司?”
这男人着实不是个好的,但这妇人若是真的跟他表兄生了三个女儿,若是男人执意追究,只怕妇人和三个女儿都没好果子吃。
律法就是这样定的。
赵砚道:“律法虽定了,但这等事情,民不举官不究,算是家务事,出些银钱,和离了就是。”
“也是,我看这妇人也很有手段。”季桑评价道。
季桑身边的骂声,已经由骂男人改成了骂妇人的,还有人要让男人送妇人去见官,一对貌离神也离的夫妇又争吵起来,男人一怒之下,昏死过去了。
三个孩子也看了一回热闹,燕儿看得津津有味,对两个哥哥说道:“我觉得那个婶婶和她表哥也是为了这个男人好呀,叫他们再生个儿子,这个男人就有儿子了。”
反正这个男人自己不能生,那叫别人生也可以呀。
燕儿还不明白血脉传承对有些人的重要性,何况那妇人所为也并不正确。
周见鹊则说道:“人为什么非要生儿子呢?”
两个人说完,都看着善思。
善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又看着两个大人。
季桑看着赵砚,赵砚说道:“这个,一时间说不清楚,我们回去再细细说。”
其实很多人都是不会想这个问题的。
大伙都是到了年纪,就有爹娘长辈做主,或娶妻,或出嫁,然后生孩子,养孩子,又给自己的孩子娶妻送嫁,若是顺顺利利的,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为什么要生孩子呢,还非要生儿子。
因为历来就是如此的。
季桑则说道:“我不生,你们哪里来的弟弟妹妹。”
她这话并不算是在认真回答他们的问题,却是最现实的。
只有为什么,季桑看看赵砚,她也没有仔细想过。
三个孩子看看彼此,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一家人进了庙里烧香祈福。
燕儿最认真,还打算把自己这个月的月钱都捐出去,但捐钱的时候,她犹豫了。
周见鹊笑道:“你舍不得了,哥哥给你贴补一些。”
他自己的账还没还清,倒是惦记起要给妹妹贴补了。
但燕儿摇摇头,说道:“没有舍不得,要是菩萨叫我如愿了怎么办,虽然我想要妹妹,但是他们都说儿子更好。”
她深切地因为方才外面看到的事情忧心起来,娘不生儿子,会被为难吗?Μ.
大人们显然更喜欢儿子的。
善思听见妹妹这样说,道:“不会的,咱们家有弟弟和妹妹都好。”
但燕儿还是把自己的钱收进了荷包里,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周见鹊也细细跟妹妹说起来,他们当初可是签过文书的,绝不会因为孩子是男是女有争执的。
燕儿没有说什么,等拜过了菩萨,一家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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