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巧娘身体好起来之后,便渐渐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她独自住在惊叫,时常想,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她到这个世上来,就要还债的,所以才这样命苦?
她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爹也早早去了。
好不容易她到了年纪,以为自己嫁了个好人家,有一位能干的丈夫。
虽然丈夫因做生意时常不在家,可他们夫妻恩爱,婚后不久,她就生下了他们的头一个儿子。
母亲虽然在不久之后就走了,可她看见自己有依靠,是笑着走的。
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将近二十年,她甚至已经有了孙儿。
可突然有一天,她的长子和儿媳都死了,她悲痛欲绝,这个时候,有人说丈夫则彻头彻尾地是个骗子。
他不叫江平,他叫江平山,是兴国公府的主子,他的正室嫡妻,是一位郡主娘娘,他还有两个儿子。
自己于他,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罢了。
赵巧娘当时只觉得天塌地陷。
她太痛苦了,痛苦到难以承受,以至于发疯了。
她现在也想问一句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欺骗,凭什么要被人逼疯。
她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为什么她的次子被迫放弃学业,成了个被人唾骂的刽子手。
如果是她知道兴国公的身份,想要母凭子贵,贪慕荣华富贵,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去争什么好处,那是她有罪,她该死。
可她赵巧娘没有。
她只是想嫁个能够养家糊口的男人,想跟别的女人一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她是被骗的人,难道她不该会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我要去官府告发江平山骗婚!”赵巧娘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是下定了决心才回来了。
“我错在眼瞎新盲,错在太蠢,才被人欺瞒多年。”
如果不去告官,那她就算死了,也有可能被冠上江氏之名,死了都不能安宁。
赵巧娘不想如此。
赵砚道:“母亲有此心,我们必定尽力。”
赵巧娘听到这话,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兄嫂去后,我本该撑起来的,可我软弱无能,没有为你和善思做任何事情,真是枉为人母。”
她渐渐冷静下来,便心中悔恨。
若是她那时候肯为儿子和孙儿去争些什么,也不至于让赵砚耽误了学业,改换他路。
季桑道:“娘不必这样说,世道艰难,您才是受苦的人。”
现在看来,赵巧娘确实没有尽到为母之责任,反倒拖累了儿子,可要求一个痛失爱子,又突然发现自己被骗多年的女人,立刻就强硬起来,这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人不是铁打的。
遇事崩溃,也是正常的,可以悔恨,但没有必要将责任死死揽在自己肩头。
季桑若不是活过一回,又怎么能够顺利地保护她的两个外甥,她那个时候,也已经被失去姐姐的悲痛给击垮了,甚至将希望寄托在了钱家人身上。
赵砚也道:“是啊娘,现在已经好了,都过去了。”
赵砚不知该怎么安慰母亲,他从来没有怪过她的。
赵巧娘苦笑了一声,她深吸了口气:“你哥哥和你嫂子的事情,不是意外,是吗?”
赵砚心里一咯噔,这事,他本来是不打算让母亲知道的。
他只收集了其他一些罪证,用来对付福灵郡主,他知道母亲受不住。
赵巧娘看着儿子的神情,便全都明白了。
她的眼泪涌出来,心中曾经压下的悲痛,一一翻涌上来,狠狠刺进她的骨肉间。【1】 【6】 【6】 【小】 【说】
赵砚忙起身,将她抱在怀里。
“娘……”
赵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当年丧兄之痛,赵砚每每回想起来,都难以承受。
如今他更是做了父亲的人,膝下有了宝珠和敏儿,他们平日里有什么病痛,赵砚都觉得疼在自己身上。
若是失去他们任何一个,赵砚觉得自己都会发疯。
赵巧娘已经承受过一次这样的痛苦了,如今猜测到了儿子是被人所害,她心中更痛。
若是什么天灾,这是人逃不过的,这是天要亡他,这没有办法。
可她儿子和儿媳的死,全然就是人祸。
赵巧娘靠在儿子怀里,道:“你哥哥,你哥哥他死的冤屈。”
福灵郡主可以怨恨他们,但罪魁祸首是江平山啊,为什么要害死她的儿子和儿媳啊。
两个大好的年轻人啊!
他们才知道那样的事情,就死在回来的路上了!
江平山作孽,为什么要落在两个孩子头上啊,郡主要是有本事,她去把江平山那个老东西弄死啊!
赵砚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们家在那一天家破人亡,他没了兄嫂,也没了父亲。
季桑在一旁看着,心中同样难忍悲痛。
外头宝珠突然跑了进来,季桑赶紧擦了眼泪,起身将她送到外头。
宝珠小声道:“娘,祖母哭了,你也哭了?”
季桑道:“祖母想起你大伯和大伯娘了,她想他们了。”
宝珠知道他们,还知道他们是堂哥的爹娘,但是宝珠没有见过他们,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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